kk-logo

【写文|《恰好》】
路声呀
2019-01-06
3.1万
6
#现实向/第一人称/方塘视角
#有私设
#一个买醉和卖醉看对眼儿了的故事
#he

我欲痛饮,你有烈酒;我欲长醉,你有怀抱。多少痴情错付,抵不过一句恰好,不多不少。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照亮了你的窗,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很久没有做梦了。
谁成想,这攒下的陈年黄粱不来还好,一来就来得如此迅猛,以至于差点儿叫我溺死在这清甜的甘霖里。

梦里的我一无所有。不是无权无势的“无”,也不是无德无才的“无”,而是无依无靠的“无”。
这就像过眼之处尽是依山傍水、杏花拂柳的大好盛景,可甫一贴近我这身皮囊,立马流也截了,枝也摧了;黄叶漫天、却没一片近得了身,枯蝶绕指、竟也没一只愿在我干渴的喉头旁稍做停留……
也是,此刻的我,连心尖儿血都是涩且凉的,就算有别的倒霉蛋儿想抱团取暖,我都能给他冻住了。不值当。

我的意识是从晕杂的人声和肩头似有似无的温热触碰中慢慢回笼的。
其次是鼻尖蔓上的浓郁脂粉气,冲得我在大脑下达指令前睁开了眼。

“醒了?”
转头对上几道探寻的视线,在五光流彩的酒吧霓虹灯下淡化了陌生环境该有的隔阂,反而晕出丝丝暧昧,甚至还有猎奇和志在必得。

没等我七魄归位,离得最近的那人已经倾身而来,一手猝不及防从后方绕过,作势要攀上我另一侧肩头来个“耳鬓厮磨”。
我的酒一下全醒了。
姑且当我喝过吧。

一脚落地找到重心,另一脚保持着虚架在高脚椅上的姿势,一手撑着吧台边缘不着痕迹地滑开两尺,仿佛一个被扰了酣梦、意欲逞凶的酒鬼。
那边传来“嘁”的一声,和着隐隐约约的轻佻笑声,终究是归于了平静。
不,应该是喧嚣之下的死寂。
我终于得空抬眼打量起四方,不料这一扫就是一惊。
酒吧人并不算多,可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却莫名将稀薄的空气填得满满当当,不然我怎么会感到如此窒息?

再仔细一看,吧内陈设竟透着股陌生的熟悉感,就像每天路过却从未踏足的圣地一样。
顾客里还是男人居多,酒伴也是男人和男人居多,零星几个女人也像是得了夜盲症一样眼神往四处飘着,总之没一个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酒杯上的。

我心下了然,这果然是一家同志酒吧。

至于为什么自己会进一家同志酒吧,我头疼得厉害,不愿作回想。
不过这情境倒是挺适合现在的我的。
一个遭受背弃的可怜人。
一个一夕之间被泄去了雄心满怀的可怜人。
一个明明无依无靠却偏偏要在同类中逞英雄、装清白的可怜人。
……
可怜可恨可恨可怜。
可怜
人想要个抱抱,客官您给是不给啊?
“抱雪白兰地一杯——”
“唉……”我撑着额角的指尖一跳,却不想睁眼,是谁这么应景啊?
我维持着方才落荒而逃时的姿势,斜依着吧台,左耳畔忽然传来物体破空的声音,间接混杂着液体轻荡的动静,明明右耳分贝未降,这厢细微的插曲竟显得如此清澈。

什么时候睁开眼、又什么时候盯着人一错不错地看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对方推着酒杯滑到面前,又贴心地递上纸巾和一把茶色小纸伞时,我的视线还没离开。
“您的白兰地好了,慢用。”
那人的声音清而稳,带着温度,可狭长的眼尾敛着,却不见明显的笑意。可能是被我盯久了,堪堪抬头撩我一眼,嘴角轻轻勾了勾。
我像被感染似地也翘了翘单侧嘴角,可惜面相不够痞,这么干反倒像个学坏无果的五好青年。
这里是可以随意请酒托喝酒的,底下的酒客“欣赏”你,揣着“远观而不亵玩”的态度送你一杯,调酒师递酒的时候报个桌号,而你可喝可不喝,给双方都留下一层薄面。
想必是刚刚那几人的举动,让人误会了我的身份吧。

谁知下一秒这个假设便分崩离析。

“请你喝,我刚调的,度数不高。”

闻言我的视线又粘回了那人脸上。
这回他倒也大大方方地任我打量。
一头黑发细而密,不怎么服帖,几缕刘海不听话地翘着,扫着眼角和鼻尖。眼尾很阔,鼻梁很挺,整张脸的五官像未晕染的墨,又好似未化开的油彩,让人不禁想摸一摸、逗一逗。
是个同志酒吧的调酒师啊,啧。

用美人相赠的酒浇愁,是愁上加愁。我却顾不了那么多,就那么就着一个变扭的姿势一口一口地抿,一口一口地品,品得心中苦味不知不觉散了大半,眼神跟着的那个身影在觥筹间穿梭,手上耍着漂亮的花活,却不显得轻浮;表情很淡,却不让人觉得骄矜。唯独笑的时候,笑的时候……嗯?他什么时候笑过来着?
我脑子好像又不清楚了,只觉眼睛涩得很,再一摸脸,竟已是一片湿滑……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擦黑,人声也轻了不少,还有零星几个酒客怕是要整晚买醉,靠窗卡座上的一对儿正亲得七荤八素。
吧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我几乎用了0.5倍速僵硬地起身,肩上滑下的温度使我在它落地前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
一件陌生的黑色风衣。

起得有些猛,踢到了一旁的转椅,在安静中动静尤其大,惊得那对男男双双往我这儿抬眼。
扰人好事,尴尬了。我赶紧假装抖了抖风衣要披,这时一张纸片从内袋中滑落。
我对我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看清那是张纸片而不是草纸而感到欣慰。
上面一串数字,抬头一句
∶“无家可归请拨打∶”,落款是一个龇牙的小人儿。画得还挺传神,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白兰地香,我看着看着,就笑了。
……

一年后。
我靠在床沿上,单手翻着一本美食杂志。
“抱雪白兰地?嗯?哪国的名酒啊这是?有没有抱树的,我要一箱。”
边上的脑袋动了动,玩装死。
我抽了抽被攥住的衣角,没抽动,遂继续开嘲讽∶“多少度啊?我怎么听人说不高,请客随便请请。”
我酒量不差,但那晚上清楚地留着一分神思,记得是喝那酒喝高了的。
“没……我给你拿的是樱桃的,跟你那时的脸色真是如出一……啊不是,没什么,一般度数一般度数……”末了又嘟囔一句,“X.O.我也请不起啊。”
呵呵,不说就不说吧。鬼知道你个调酒的老本行一转头暗搓搓往里加了什么料。
刚想换个话题,不料一条胳膊横着往我腰上一揽,他倒先委屈上了。
“还不是你先撩的啊……”
我气晕,然而你情我愿的事儿,这时候反驳太掉价,我认了。
于是盯着杂志内页上的一块舒芙蕾出神。嘶,看着好腻啊。
“喂,”调酒师收了收胳臂,露出修长的指节戳戳我,看得我有些心驰神荡。还好他闭着眼啥也不知道。
“你那时候,怎么想的啊?”
“想什么?”我脑内耍流氓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你活儿挺好啊。”
“……”
完球了说漏嘴了。我赶忙强装镇定地补救∶“……花活儿,就耍酒瓶子那一套,想啥呢。”
“哦。”我肯定是耳瞎了,不多时隐约听见被子里传来一声闷笑,伴随着我被突袭到人仰马翻的惨叫,附带一句清晰透亮到堪比铃儿响叮当的——“是挺好的。”
废话,耳鬓厮磨能不清晰嘛。

——完——

p.s.感谢阅读~尺度海星吧,献丑了!
对了,那张小纸条大概长这样2333↓

6条评论

大米Josiane
1楼 2019-01-06
啊啊啊超棒,塘块第一人称视角超带感的说(ฅฅ*)♡
路声呀 : 过奖啦(´×ω×`)
大米Josiane : 熊抱万能的大佬=͟͟͞͞ ٩( ๑╹ ꇴ╹)۶
工藤太太_
2楼 2019-01-06
啊好好看
路声呀 : (⑉°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