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个小可耐说想看双玄文，鱼是乎，小兽又搞了一篇
上次写了篇肉，这篇文小兽继续在虐的领域横冲直撞


“明兄……”

“我们去吃好吃的可好……”

“啊，明兄的女装真是太美了……”

“为…什么……”贺玄猛然间从梦里惊醒，掐指一算，这段梦似乎已做过几十年了。

这是对他的惩罚，让他每一段梦境都停留在过去，师青玄若是在这儿，怕是要笑弯了腰。

师青玄……

凡间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总能感受到至亲至爱任何一丝前兆，贺玄心一沉，似乎意识到什么，尽管这么多年他都不去想。

但师青玄早已成为凡体肉身，躲不过岁月。

似有什么哽咽在喉，吐不出咽不下，望着蒙蒙亮的天空，他匆匆起了身。

这一年，皇城瘟疫肆虐。和人面疫不同，这是定数，是命，神仙也不能改，而向来好运的风师大人这次没能躲过。

破烂的庙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相依为命，有两个死在了一边，也没人管。

“老风啊，你说咱还有多长时日？”

“谁知道……咳咳…我想吃鸡腿……”

师青玄躺在地上，两眼放空，面色憔悴如他，眉宇间也不再似少年清秀，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它终于有机会不放过神仙了。

“说实话……”旁边的乞丐说道，“当初见你就觉得气宇不凡，虽然哥几个老嘲笑你吹牛，但若世间真有神仙，也定是老风你这样眉清目秀的，跟小姑娘似的吧。”

师青玄哼唧了两声，脑中突然想起很多人，不禁扯嘴笑了两声：“谁说神仙都像我这么好看，也有五大三粗的。”

那乞丐也笑了：“总之你脸这么好，没能祸害哪家姑娘，倒是跟我们做了几十年乞丐。”

“乞丐有什么不好，比神仙自在。”

“行，那下辈子咱兄弟几个就搞个丐帮……我做老大…你当…小老大……”

乞丐兄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空气中，师青玄扭头看了眼，苦笑道：“睡了也不说一声。”

破庙里寂静的很，前些日子谢怜和花城来此地，说什么要给他换个地方，花城主当然神通广大，师青玄也知道只要和谢怜说，他也就过了这个坎，无奈他执拗，说什么也不肯，谢怜也只留下几声叹息便走了。师青玄当然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只是没想到，越接近日子，来的人却越来越少了，好歹当年他的人缘也是不错的呀。

“什么嘛，只剩我一个人了啊……”

师青玄闭上眼睛，有这么一屋子尸体陪着他，他竟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孤独了。

“咳咳!”喉间一样，血气上涌，师青玄脑中一懵，歪着头吐出一口血来。

师青玄歪头看向自己吐的血，也懒得再去擦嘴，

就盯着那滩红色，久久出神。

贺玄站在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强烈的疼痛袭上心口，贺玄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一抹痛色，他甚至连掩饰都掩饰不了。这不是他要的吗，这么多年都放不下的，那痛苦的模样。

花城说过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倒是不糊涂了，但是也不想明白了。

“明……兄？”

师青玄感受到一抹身影，眼神往下瞟了瞟，结果一袭黑衣充满了他的眼瞳，最没想到的人，却来了。

贺玄走近他，冷眼俯视着，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那虚弱而苍老的身体。

“为什么……来了…我都……没有好好打扮一下……”可以看出师青玄想要起身，但是他实在没力气，挣扎了两下，又跌了回去。

贺玄也不扶他，只是静静看着。

“我都没有想过你会来，我……”师青玄想缓解一下气氛，可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师…”贺玄想说什么，结果还是咽了回去。

师青玄没听见，躺在原地傻笑，“明，哦不，贺兄，我那天看见太子殿下了，真是，也不给我捎个鸡腿来，算了，反正我也吃不了了。贺兄你知道吗，我前两天掉了颗牙，我还是第一次掉牙，现在跟你说话都漏风呢……”

“我都成糟老头子了，你是不是认不出我了，不然你怎么不说话呀，哦对你一向不爱说话来着。”

“我肚皮也大了，女装是穿不了了，还有胡子了，可我不会刮，都是老王给我刮的，可是他死了，嗯…那就长着吧……”

师青玄就像再说单口相声一样，只是贺玄都不怎么回应他，他说了一会就累了，闭上眼睛休息，结果刚闭上眼，贺玄却踹了他一脚。

“嗯？”师青玄又睁开眼，看向贺玄。

“哦，贺兄是要走吗，那帮我把门带上吧，这破庙晚上漏风。”

贺玄二话不说，抱起师青玄就走了。

师青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黑水岛，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能把恐惧冲的烟消云散。

“哇，缩地千里吗，我都好久没见过了。”师青玄躺在贺玄怀里，眼里充满着激动。

“还有哪？”贺玄终于说了句话。

“想去的地方很多…倾酒台……对了…贺兄你抱着我这糟老头子不别扭吗……”

师青玄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赶紧转移了话题，有些胆怯的看向他。

“无事。”

接下来的几天，贺玄就这样带着师青玄去了很多地方，直到贺玄的法力用得无法再一次使用缩地千里，两人在一处山顶停了下来。

此时的师青玄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意识都是模糊的，贺玄总是时不时戳他或掐他，但都没用，师青玄顶多动两下以回应。

“贺兄

…如果……”师青玄没说下去，想了一会还是说道，“对不起。”

贺玄猛地攥紧了拳头，他要的不是这个！

可他生气又能怎样呢，师青玄现在这个这个样子，压根感受不到他是生气或是恼怒。

“我怀里……有封信…给你的…….”

贺玄从他破烂的衣衫里拿出一封早已皱的不行的信，厚厚的一封，想来是写了很多。

“我…没有笔……都是碳写的……你要不想看…扔了也行……啊还是别扔了……你就…当是…一点…纪念……”

师青玄说着说着没了动静，脑袋一歪，靠着贺玄的胸膛，沉沉睡过去了。

贺玄知道，这一睡，他不会再醒了。

不会再有人让他陪着扮女装，也不会再有人三番两次出现在他的梦境，更不会有人让他一辈子恨着却又放过了。

师青玄这个人……再也没有了……

或者是曾有过神仙的命格，死去也是归天地所有，师青玄在风中消散而去。贺玄愤怒起来，为什么连最后一具尸体都不留给他…

他还没有任他处置，哪怕尸体也应当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