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作息时间不同，你和秦彻能清醒着交流的时间很少。白天的时候，他在睡觉，你在履行职务，但你对他昼伏夜出这件事没有什么实感，因为光是击退流浪体这件事，就足够让你无暇顾及其他了。

N109区不分昼夜，你下班之后回到这来，望着黑乎乎的天空，潜意识里总会觉得，现在应当是夜晚。

所以每回你推开卧室门，看见秦彻正巧从浴室里出来，都觉得下一步就是躺下睡觉了。

恰恰相反，秦彻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你困得鬼迷日眼，恨不得倒头就睡，他却精神抖擞，搂你在怀，毫无困意。

人困到极致的时候意识也跟着模糊了，于是你们的睡前对话就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不睡……”你说。

“……现在不是睡觉的点。”

“天都黑了。”你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想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但效果并不显著。

沐浴后的专属味道包裹着你困倦的灵魂，他的怀抱结实且温暖，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那双有力的大手还在你的身上轻拍，安全感与舒适感共同满分的时刻，叫你如何抵过睡意。你努力睁开的眼皮没过几秒又耷拉了下来。

人总有奇怪的胜负欲。对方不睡的时候，就算你已经困到极致，也会想要睁开眼皮看看对方在做什么。要么就一起睡。但很显然，秦彻的作息已经决定你们不可能是后者。

“秦彻……”

“怎么了。”

见你快睡着，男人的声音也轻了不少。

“我突然想起……有件事好像没做。”

“什么？”

不等男人思考，你抻直了手捧住他的脸就是一吻。

“办好了，可以睡觉了。”

你收回手，恢复了原本的姿势，美滋滋地准备再次入睡。恍惚中，你听见男人发出沉吟的一声，而后抽回搂着你的手，像是准备起身。

并不。

秦彻只是短暂地起了一下身，又往下靠了点，换了个更舒服也更亲密的姿势，从你的身后箍住你的腰，再一点点收紧，直到间距完全消失，从胸口到小腿都紧紧贴着你。

天气凉爽，也或许N109区本就无四季可言，原本觉得温度舒适的你现在倒觉得有些热了，更高的温度不断从肌肤相贴的爱人的身上传来，弄得你睡意都削减不少。

你忍不住翻身，用手肘抵开他。

他后撤了些，捉住你不安分的手，又往自己怀里扣。

“别乱动。”他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但听上去似乎心情很好。

“好热。”你的话里带点埋怨，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哦？”他笑了一下，“都怪刚刚有只小猫亲了我，我现在都有些睡不着了。”

你撇过脸：“……你本来就睡不着。”

他的嘴角勾了勾，不知何时又将身体间的距离压缩殆尽：“别动。”

“让我抱一下。”

你心尖一跳，闻言立刻停下动作，紧绷身体，下意识缩了腿，手指无意识地轻搓着男人的手臂。

你感受到他的吐息正在你的后脖颈游走，而后是耳廓，往下，回到脖颈，又往下，是后肩，薄唇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落下一吻又一吻。很克制，但又亲密无间。

窗外的天很黑，不是日落后夜晚的黑，而是深渊或是无底洞一般的黑，让人看不穿。天空深深地凹陷进去，像是能吞噬所有暧昧与试探。

你蜷缩的姿态被他尽收眼底。他低低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怎么？刚刚不是很困吗，怎么不睡了？”

你打心眼儿里觉得眼前这人真会折腾，便不理他的话，只回了个白眼。

胸腔里的火焰一路烧到了耳朵，你只觉得全身酥麻，理智被冲动摧毁，耳边只剩下了男人低语的声音。

秦彻翻身压上来。你没动，便是给予他许可。

……

困意与脑袋膨胀的感觉共同袭来之时，你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撩拨他那一下。

覆水难收。

未眠之夜。

2024.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