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放开!”
苍锦色厉内茬,着实应付不了时常发疯的烛曰。
烛曰紧紧攥着那截细白紧致的手腕,将苍锦强行拖拽着朝那片被雾气遮盖的隐秘角落飞去。
无界渊的地方,苍锦大多走过,这片地从前不曾见过。
他担心被烛曰暗算,不再剧烈挣扎,仔细留心着周围。
“阿锦,这些日子把你束在我身边,你是不是无聊了。”
烛曰气定神闲,看上去像询问家常便饭,却让苍锦后颈发麻。
近日来苍锦同他虚与委蛇,似乎真让这魔头放下些许戒心,却也颇费心神,事事需得小心应对。
这魔头阴晴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将他挫骨扬灰。
“你带我去哪儿?”苍锦并未正面回答烛曰的问题,状似无意的打探此行目的,“做什么离开无界渊?”
“阿锦好奇的话,跟紧点就是,反正就要到了。”
哼,故弄玄虚。
苍锦见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便也作罢。
那片雾区从无界渊口瞧着近在眼前,却许久才摸进来。
雾区可见度很低,苍锦甚至瞧不真切烛曰那乌黑的袍子和墨蓝的发。
即使近在咫尺,手里尚且冰凉。
大概烛曰是创世神心魔的缘故,本来就性情凉薄,身子也像个冰坨子,叫人不愿接近。
挣扎无用,苍锦省得做些无用功,跟在烛曰后面不说话。
在雾中枯燥乏味的曲折前行了大概一柱香后,眼前明亮起来。
一层曦光透射进来,铺洒在眼前明艳晃眼的鲜红上,在微风中浅浅摇曳着。
这地方与无界渊那昏暗无光的深渊不一样,它于这片地界都算格格不入。
它那样清澈,充满希望,令人悸动。
“这……你哪里找来的。”苍锦抑制着心里的欢喜,狐疑道:“你又做什么把戏?”
“呵…呵呵…哈哈哈哈。”烛曰笑得邪魅,又似乎噙着丝丝缕缕怒意。
“把戏?”
“是了,这地方我找来干什么的?”烛曰盯着苍锦,苍锦对上他的眼后直直望进了无底深渊。
“阿锦,无界渊见不得光,今后,换个地儿囚着你,如何?”
烛曰总能波澜不惊的说出令人胆战心惊的话来。
苍锦也算身经百战,没有因此气急败坏,更未因此怯弱。
他抚上烛曰的脸,唇瓣贴近他耳畔,低语,“好啊……你最好能囚我永生永世,别让我得了机会逃出去。”
不然,定要你粉身碎骨。
烛曰捉住他的手,睑着眼眸轻叹:“阿锦,从前你说话不似这般,如今句句夹枪带棒,委实令我心痛。”
“若你真能囚我到地老天荒,”苍锦将额头抵在烛曰胸膛,不留情面,“可得习惯才好。”
他推着烛曰一同摔进那大片花圃中,用被烛曰封存后聊胜于无的微弱法力。
玫瑰的尖刺惶恐的抵抗着入侵者,尽力刺穿皮肤,扎进血肉中去。
苍锦捞起烛曰一缕发丝,在食指上打着转。
“既然换地方了,总得适应适应。”
烛曰瞧着自己胸膛上趴伏的小鸟,戏谑道:“阿锦主动些,说不定容你出去潇洒几日。”
苍锦冷笑一声,捏了一株挂着血珠的玫瑰从烛曰喉头一路刮磨着到小腹。
“那你可得好好受着。”
刺头上淅沥的滴着血,花瓣或零或整揉杂在这场血腥中。
烛曰不知疼痛,笑得放肆。
手掌有力的按下苍锦,啃咬他。
苍锦不甘示弱,比烛曰撕咬更甚。
直至唇齿间也鲜血淋漓。
“真狠呐,阿锦。”
“是吗?”
苍锦擦去烛曰唇角鲜血,弯着眼睛。
可烛曰知道这只小鸟笑里藏刀,恨不得一刀送进他心脏,叫他横死当场才好。
刺眼的玫瑰大片倾倒,花瓣如柳絮般漫天飘洒,沾染了比它更胜一筹的鲜血,在光影下镀上一层晶莹。
如此美妙,叫人叹为观止。
丛中两人狠戾纠缠,倾尽全力。
苍锦小臂被玫瑰茎秆附着的尖刺划拉渗血,随着律动一滴一滴落在烛曰身上,同烛曰自己的血混作一团,融合消匿。
心跳和血液都在激奋,从苍锦侧颊砸落的汗滴,烛曰脖颈和耳尖的红色,这激烈的征伐算是酣畅淋漓。
苍锦的手掐上了烛曰的颈项,他当真是用了力。
即使身下不曾停歇,手上气力却渐收渐紧。
烛曰眸光泛冷,抬手覆在了苍锦正威胁着他的那双手,轻易就包裹了它。
“呵……呵……”烛曰一双眼定定看着苍锦,带着苍锦的手使劲儿,“……用力啊…阿锦,不是想杀我?”
苍锦又使了些劲儿,即使他知道这样徒劳无功,却还是固执的收紧双手。
“阿锦……得把你手筋…脚筋挑断才…好”烛曰闭了闭眼,一掌将苍锦打了出去,他坐起身,随意瞥了眼泥泞不堪的身下,又转而瞧着面前躬身吐血的苍锦,“阿锦,你怎能辜负我的好意呢?”
苍锦抬起手背抹了抹唇畔的血,不甚在意。
“咳咳……如何?这种死法怎样?”
烛曰靠近苍锦,把他猛地抱紧。
“阿锦,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像恶魔的低语。
苍锦笑得胸腔振动,却因方才一掌皱了眉头,他轻轻吸气,挑衅烛曰:“那就看谁先得手了。”
烛曰不再理会苍锦,只将他复又推倒在花丛中,用术法禁锢了苍锦双手。
“继续。”
任苍锦如何踢踹,烛曰不为所动。
苍锦笑骂:“疯子……疯子!”
烛曰自顾起伏着,像在沉醉。
两人身上都是玫瑰留下的爱抚,鲜血淋漓,在这红艳的玫瑰丛中并不突兀,却是凄美伤人。
一个术法被封被扎了个遍体鳞伤,一个捉摸不透被刮的血流如注。
像两头野兽大打出手,势必要弄死对方,却还要彼此苟合。
疯子,都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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