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晴雪走了,很是宁静,听不出一丝杂音,少年确认没动静后,他并没有如之前所说那样直接睡下,而是依在榻背上,脸上的神情也由之前的柔和、乖巧成了冷淡、无情。他的视线朝着窗口说道:“人都走了,不必再藏着了。”少年话语一落,一道黑影便从窗口如风般窜了进来,好在动静不是很大,不引人入耳。 “主子。”一名男子身着黑衣,腰间佩刀来到了少年面前,他单膝下跪,双手捧着一个小瓷瓶,毕恭毕敬的说道:“这是此月蛊毒的解药。” “嗯。”少年淡淡地应了一声后从男子的手中取来了瓷瓶,他打开瓶塞后,凑进鼻子嗅了嗅,可以看出他皱着眉头,神情十分的复杂:又是这种药…… “这是多少次了?”他沉着脸问那男子。 “回……回主子,这次吃下去的共有十次了……温先生也在不停地研究解药……”那男子低着头,不敢与少年对视。 “……” “皇后那边情况如何?”他吞下瓷瓶中的药丸后,面不改色的续问道。 “皇后那边追杀失败,暗卫已被我方斩杀。” “做的不错。”少年目光满意地应了一声。 男子见自家主子心情好了点后,这才敢微微抬起头来:“主子,让属下带你回去吧!” 这里毕竟是丞相府,而且主子还蛊毒发作过,身子正处虚弱状态,呆在这多少会有些不安全…… “不必,呆在这或许比呆在皇宫更加安全。”少年递给男子瓷瓶后,未经思考,直接坚定的脱口而出。 “啊?可是主子……”少年的话令那男子有些出乎预料,他满脸诧异地看着少年。 “有时候危险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丞相府守卫森严,顾家不仅掌握着朝廷内部机构,顾相长子还手握多量兵权,名声威望,就是那人以她现在的势力,估计也很难查出什么。”说完,一抹邪笑出现在少年的嘴角。 “是属下唐突了,主子聪慧。” “丞相那边我自会说明,皇宫那边你就宣称我病了需在殿内静养,无事禁扰,” “是!” “对了,还有一事,我需让你转告温先生,帮我准备一下。” “主子请讲。” …… …… 另一边―― “是啊,爹,你不知道他当时发了高烧可吓死我了,你猜夏大夫来看说了什么?” 望着女孩那认真的神情,丞相不由地扬起了眉头:“说丁什么?” 顾玲风用眼瞥了一下四周示意那些下人退下,而那些下人自不敢不从,见到女孩的眼神之后,都纷纷有序的出了门外。见屋内无其他人之后,女孩迈步凑进裴氏与丞相,声音低沉,面色凛然地说道:“他中了南疆所稀有的蛊毒!” “!!!” 裴氏与丞相听完玲风的话后,睁大了瞳孔,大为震惊, 裴氏拂起袖来,一脸半信半疑地问道:“风儿,这确定么?夏大夫可有诊错?” 在中原京城中出现南疆稀有的蛊毒,这可不是一件好的征兆啊…… “娘,女儿没有弄错,夏大夫亦是,而且那名公子的蛊毒已经开始发作了……”女孩说到后面,她将视线从裴氏与顾相身上移开丁,脸上的担忧之情已无法遮掩。 方才昱颜站起来的时候身体非常的虚弱,估计就在那时,蛊毒已开发作了,我已将夏大夫给的药粉混入汤中,希望他喝完睡个觉能好些吧…… “那那公子现在如何了?他可知自己中了蛊毒?”顾相再问道。 “他应不知,我并没有告诉他。如今地已比之前好多了,方才喝下了一碗药汤后,便睡下了,我让还晴雪留下来照顾他。”女孩摇了摇头说道。 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若告诉他中了南疆所稀有的蛊毒,怕是会深受打击,希望夏大夫能早日研出解药来。 “嗯……”顾相端着适才下人倒来的茶,眼睛微眯,轻应了一声。 【中了南疆所稀有的蛊毒】 不对―― 顾相双服猛睁,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南疆所稀有的蛊毒……皇宫中的那位不也中了么?这会是巧合吗……? 他面上瞬间严肃了起来:“玲风,为父问你,你大概于几时遇见那公子的?那公子又长什么样子?” “大概在巳时后吧!那公子有双凤眸,右眼下有颗不是很显眼的泪痣,怎么了爹?”玲风挑着眉,纳闷的问道。 凤眸、右眼下有颗泪痣,巳时……是的了,不会弄错了!早时下朝我便命人去圣华殿找皇太孙殿下,准备与他议事,哪知圣华殿的人说殿下早便不在宫中了,而那时正好是巳时!与玲风遇那公子时间恰恰吻合,这恐怕不是什么巧合了…… 看着顾相那握紧又微颤的拳头,玲风不由地担心了起来:“怎么了爹?可是想到了什么?” 父亲身为一国之相一向稳重,今天怎会突然…… “……”顾相抬眸望着顾玲风那纯真的脸庞,一时没有回应:此事还是不要先告诉玲风为好…… 她将茶杯轻放在一旁的桌上,摆了摆手,说道:“无事,玲风,你既救了人家,就要好好照顾他,不得疏忽,明白了吗?” 女孩双手交叉在胸前,头微微低垂道:“是,玲风明白了。” 顾玲风:不用你说,我也明白好不?我哪敢惹大boss啊!对他做事我可得比自己做事上心亿倍!真怕哪一次失误什么的,就会被他牢记于心,而后被抄家…… “玲风,若那公子醒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使让他来书房找我吧!” 大殿下临时变了计划,也不知是何意,还是先问问为好。 天已经差不多黑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照入了宁静的屋中,屋内只点燃了一盏烛火,显得十分的昏暗。 “他可醒了?”顾玲风送走顾相与裴氏后,天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她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她自己的闺房外,此时站在门外守着的晴雪昏昏欲睡,头时不时往下垂,直到听到女孩的声音这才清醒了过来。 “小……小姐?!”晴雪看着目前的女孩,一时有些惊愣,确定是顾玲风后,赶紧站好, “公子应尚未醒……”她低着头,视线向下瞥了瞥。因为她之前不知怎的莫名来了困意,便眯了些时间,哪知一醒来天都已经黑了,所以具体的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顾玲风望着她那心虚的样子并没有多追究,也没有多在意,她侧身继续说道:“晚膳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你去厨房端些菜过来吧!记得多拿一份餐具,给那公子。” “是,奴婢这就去。”睛雪说完,便转身三步并两步的走了。 吱嘎―― 顾玲风轻轻推开了门,轻脚走了进去,屋中昏暗,光亮范围小,她只得靠着月光看地。 顾玲风:看起来睡得还挺熟。 因为光线过暗,所以玲风只隐约看见他熟睡的脸庞, 她见少年正睡得熟,不忍打扰,刚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感觉有只手扯住自己的衣裙。 玲风回头一看,原来是少年扯住了她的衣裙:他……这是还没完全睡着? 玲风轻握住了少年的手腕,将自己的衣裙从他的手中扯了出来,她原本以为就此结束了,哪知少年这次又抓住了她的手迟久不肯放。 她愣了一下,又使劲地想挣脱,可这次不比上次,俩人力量悬殊,玲风不仅未挣脱反被少年抓得更紧了。 “你……”玲风正呼之欲出,突然少年发出了声音? “唔……”少年的头不安稳地左侧右侧,他的眉头拧得很紧,牙齿咬着下唇已有了很深的印迹…… 他这是做了噩梦? 不对―― 玲风伸出另一只未被抓住的手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头,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袭入她手中时,这才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这孩子哪里是倣噩梦啊?明明就是又又发烧了!!! 玲风皱着浓眉侧头向门外大声喊道:“来人!” 女孩的这一喊声音很大,院中不少人都听到了,不管是婢女还是小厮都纷纷冲向了玲风的闺房,他们个个站在门外,听侯玲风的差遣。 “奴婢/小的在,小姐请吩咐。” “你们两个来多掌几盏灯。” “你们三个速去请夏大夫过来!” “你去准备一盆凉水与一条毛巾端过来。” “你去厨房让刘娘熬碗粥来。”玲风一个一个指着安排他们去做什么事。 “是,小的,奴婢明白丁。”话落,他们便行了礼离开了,只留下丁两个负贵掌灯的丫鬟,待她们点亮烛灯离开后,屋内除了比之前亮了些后再无其它变化,还是和之前一样地宁静。 在烛灯的照耀之下,可清晰地看边,少年的面色似曾相识的苍白,下唇似欲被他咬破,汗水宛如雨水不停地滑过脸颊有的滴流在勃上,也有的沾湿了枕的…… 顾玲风坐在少年的身旁,侧眸垂睫望地望着他,不禁无声地叹了一声:哎,就他现在这体质,也不知五年后是怎么做到全身上下充满戾气的样子,要不是我做过那梦,要不然我当真怀疑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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