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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尘吉时】吉时到
可以用来领证的九块九
2022-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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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婚礼pa,带一点点abo
*ooc预警

正文


“咚”。



喜轿在半山腰落下,尘不到手一挥,收了抬轿的几个傀,然后走上前,掀开帘子,牵出一只素白手。



那手骨节分明,每一根手指细长却不显得纤细无力,指甲修剪得圆润,小指上系着一根红线。那红线仿佛有生命般,在尘不到牵起那只手时飞窜出去,把自己系在他小指上,打了个结实的结,生怕对方逃走似的。



尘不到看看小指上的红线,轻笑了一声,道:“怎么,怕我后悔?”被他牵着手的闻时在盖头下抿了抿唇,起身从轿子上下来。



他肖想了这个人一千多年,即使现在已经在一起了那么长时间,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到了现在这种特殊时刻也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正神游着,突然感觉牵着的手被晃了一下,他抬眼,透过盖头只能看到一个红色的模糊人影:“该走了,老毛他们还在山顶候着呢。”



闻时垂下眼帘,抬脚上山。



冬天永远是安静的,北风卷过树梢,树叶摩擦发出本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沙沙声。风里带来清冽的风雪味,夹杂着山顶白梅的幽香,萦绕在闻时鼻尖。被风雪裹挟着的白梅,一身傲骨,宁折不弯。



闻时衣服上的坠子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有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两套和饰品是老毛在西屏园翻出来的,据说是原来钱塘谢家给谢小公子备着娶妻的,被抄家后尘不到找到了这两件喜服并把它们保留下来,他本以为这两套衣服不会再重见天日了,没想到压箱底了那么多年,还是被拿出来。



闻时还记得,这套衣服刚被拿出来时,他和作为头饰的凤冠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还被尘不到调侃道:“怎么?不熬金翅大鹏,改熬凤凰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戴上那顶凤冠,主要是这玩意儿太重了,尘不到舍不得让他戴。



很奇怪,从半山腰到山顶的路并不算长,他们却走了很久,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闻时安静地走着,突然感到那只与尘不到相牵的手手背一凉,他垂下眼,恰好看到一小团雪花在他手背的温度下融化,变成一块小小的湿痕。



他听见身边人轻笑一声,道:“雪人,下雪了。”



他“嗯”了一声,垂眸看着雪花飘落在地上。



起初雪还很小,渐渐地,越下越大,很快地上就积了些许,就像铺上了一层洁白的毯子,踩上去感觉软乎乎的,像极了小时候的某人。



“要是这雪再下久一点,说不定还能给你堆几个兄弟出来玩玩。”尘不到逗弄道。



“……不需要。”



他听见身边人低低地笑了几声,然后道:“夏樵说,这里有一种说法,相爱的人在雪中走,就会一直走到白头——可惜了,你现在盖着盖头,白不了头。”说罢还叹了声气,好像真有多遗憾似的——他明明知道,他们都白不了头。



时间在交谈中流逝,他们走着走着,便到了山顶。



尘不到牵着闻时走到山顶中央的桌前。



“吉时到——”老毛在一旁高声喊到高声喊到。



“一拜天地——”



二人转过身,冲着来时的路弯下腰,系在小指上的红绳随之变长。



待两人站直,大召小召立即向两人递去茶。他们接过茶碗,对着山路把茶由左向右倒在地上。远一点的地方曾经有个柳镇,谢家娘子的转世曾经就落在那个地方;再远很多很多,尘不到从那里的尸山血海中救出小小的闻时。



“二拜高堂——”



大小召拿走了茶碗。他们又向来时路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他们,分开一点,面对面站着,缓慢而坚定地向对方弯下腰。



再度直起身,闻时忽然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好像这三拜过后,他们的关系就彻底不一样了。



没等他细想,老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送入洞房——”他们在人们的目送下进了屋子。



山顶泉水旁的白梅,在风吹雪刮下,开出了今年的第一朵花。



尘不到引着闻时在凳子上坐下,然后拿起桌上放着的折扇缓慢地挑起了盖头。



随着盖头被挑起,闻时的样貌展现在他的眼前。



闻时当然好看,不过这种好看是带着锋利感的,如同高山霜雪,让人不得靠近。可是现在,他的脸部轮廓被妆容柔和下来,让人(主要是尘不到)感觉有种别样的风情,又不显得女气。



不枉大小召一大早就把他摁在椅子上拿着那些瓶瓶罐罐涂抹了半天。



可惜一会儿就要毁于一旦了。尘不到想。



盖头被挑落在一边,尘不到放下扇子,牵着人到桌旁坐下,又抬手斟了两杯酒,递给闻时一杯。



闻时接过酒,手从对方臂弯里穿过,二人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咔哒”,酒杯被搁下,尘不到拿起桌上的剪刀,剪了两缕自己的头发,并排放在桌上。闻时也剪了两缕头发,和尘不到的放在一起。



古往今来,利用头发给人下蛊的事例数不胜数,他们判官这一行更甚。稍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得了别人的头发,便可以利用它。而结发之礼,大概就等于亲手把自己的弱点交给对方。



毫无保留。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一千年前的闻时没想过尘不到还有说出这句话的一天。尘不到好像完美诠释了判官这“无挂无碍无执障”的说法。



可是这个人现却被他一把拉入红尘,现在正穿着大红喜服与他相对而坐。



闻时是个不能喝的,小时候只是浅浅的尝一筷子都能直接醉倒,长大后酒量也没多大长进,现在一杯酒下肚,面上已经泛起了酡红



尘不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闻时。良久,他才开口,说:“雪人,该卸妆了。”



闻时意识不大清醒,他皱着眉想了很久才想出了这句话的意思,于是他胡乱地点点头,任由尘不到去了。



尘不到找来大小召要了温水和毛巾,动作轻柔地抹去闻时脸上的妆容,惹得他睫毛一颤一颤的。



由于是淡妆,只是稍微修饰了一下没烟,所以尘不到没花多长时间就卸完了。他手探到闻时脑后,拔下了他头上坠着红穗子的白玉攒,闻时的头发随之落下。



醉了的闻时意外的坦诚。他勾着尘不到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良久才分开,把脑袋埋在尘不到肩窝上,附在他耳边无意识道:“尘不到,我爱你。”



尘不到一愣,侧过脸吻了吻闻时的泛红的脸颊笑道:“闻时,我也爱你。”



灯火缱绻,一夜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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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爷爷带我参加过当时判官中某个稍有些名望的人的婚礼。



我当时意识不太清醒,只记得那一大片晃眼的红色和锣鼓喧天,唢呐齐奏。所以我下意识认为,闻哥和祖师爷的婚礼也是这样的。



真正等到了那一天,却发觉,这跟热闹扯不上半点关系。



那天在山顶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大家都只是静静地等,等他们上来。就好像,他们要走一辈子,我们也在山顶等一辈子一样。



后来落了雪,天地间显得愈发安静。风带来后山淡淡的梅花香,听钟思老祖说,闻哥的信息素大概和这差不多,清幽冷冽而有风骨。



在我以为真的要等一辈子时,看到了闻哥和祖师爷。



他们走得很慢,但没有一个人催。我们看着他们由远及近,最终到了山顶。



婚礼司仪是老毛前辈,整个山顶只有风声、落雪声和老毛的声音。



说实话,当他们拜完三拜,进洞房的时候,我不知为什么,鼻子一酸,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大概,是他们一路走来,真的太不容易了吧。



2022年大寒日。



宜嫁娶。



良辰吉时,诸事不忌。



夏樵于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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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条评论

墨凉倾1
2楼 2022-10-26
是我喜欢的风格
珍珠松饼
1楼 2022-10-26
文笔好绝
KK世界居民_REkyVu
4楼 2023-01-11
太绝了[热词_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