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王阁下,飞机即将抵达终点,但是在导航上并没有显示海龟岛有机场。”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有人向亚瑟汇报现在的情况。 就不知怎么, 突然想起五年前唐晓翼对我们进行的考验,还有他那张带着坏笑的脸。 “那就准备跳伞吧。”亚瑟回道。 我睁开眼,顺手拍醒了虎鲨和扶幽。 接着亚瑟开始分发跳伞服,就连查理也套上了特制的宠物跳伞服。 亚瑟起身来到飞机的舱门,舱门早已打开,虽然飞机仍是在平稳地飞着,但是自下而上呼啸着的气流好像是想把我们拉下去似的。 亚瑟开口道:“从现在这个高度往下跳,在空中默念50秒就要打开降落伞,大家听到没有?” “明白!” 我把查理固定在自己的怀里,扭头问亚瑟:“那你怎么不穿跳伞服?” 亚瑟笑着回答:“因为我不需要上学啊。” ……无懈可击。 我首当前冲,一闭眼跳了下去。狂风咆哮着,像刀子一般刮在我的脸上,弄得我生疼。 我记得几年前的那一次跳伞是唐晓翼硬拉着我跳下去的…… 这一次的跳伞好像比第一次平静了好多,既没有唐晓翼拽着我下去时的恐惧,也没有同伴们的尖叫。 大家都是波澜不惊的,包括明明有恐高症的扶幽。 当我默数完第50秒后,我打开了降落伞。 那种失重感并未给我带来不适,反而还有一种放下一切自由坠落的自由和洒脱。 不久后,四人一狗平安落地。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消息传送音。方才在飞机上没有信号,这会儿有了之后我拿出手机,看见亚瑟在飞机尚未起飞之前给我发的信息:在到达圣斯丁学园以后,会有熟人专门来迎接你们。 另外三人围上来,看完这条消息后面上皆露出疑惑的神情。 “应该是乔治吧。”婷婷猜测。 “也可能是乔尼啊。”这是扶幽。 “肯定不可能是温莎。”虎鲨说完,我不禁想起了尤加特拉希生命城里的生命宇宙树和密密尔泉,以及那场意外。 查理打断:“你们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快些到学园里去寻找真相!” “是,老大!”虎鲨总是这么活跃。 这次降落的地点比第一次降落时距离码头还近,我们凭借着记忆找到码头并登上了船。 海平面上是通红通红的落日,余晖打在蓝宝石般的海面上,波浪翻涌着来自夕阳的温柔。天边的晚霞是湘妃色的,点缀着浪漫的玫瑰云,一艘暗红色的船带着我们,承载着天地间赋予的祝福。 圣斯丁学园其实离码头不远,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到达了圣斯丁学园的校门口。 圣斯丁学园从前是一座欧洲哥特式建筑特别明显的学校。但因五年前的那场地震哥特式建筑的风格荡然无存,虽然后来新的校长又不断地重建,可最后的结果终究是不如曾经的学园那般恢宏富丽。 我们向门卫提交了入学通知报告,只听婷婷问我:“熟人呢?” “?”我踢了踢站在我脚边的查理,问道:“人呢?” 查理一扭头,摇着尾巴走开了,对我的问题不屑一顾。 后来,我们一致同意扶幽的建议再等一等亚瑟口中的“熟人”。 虎鲨却是个急性子,在我们等了不到五分钟时,虎鲨就直接拎着自己的行李一边吐槽熟人太慢,一边喊着我们不如自己进去。 然后撞到了一个青年的身上。 “抱歉。”虎鲨连看都没看接着朝前走着。 我们本要阻止,但在看清那位青年的长相之后,都愣住了…… 虎鲨见我们没有跟上,扭头看我们,可当他看见那青年时,脸上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青年身着一袭唐装,两耳皆戴三只藏银耳环,身形修长,五官英朗,腰间别着一把藏银刀。 他琥珀色的眼睛中盈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唐晓翼!”婷婷最先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上前去抱着唐晓翼哭出了声。 虎鲨和扶幽也围了上去,眼眶泛着红。 就连查理也奔过去,立在唐晓翼的腿边。 只剩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该怎么办…… 我曾经预想过很多次我们重逢时的场景,我认为自己可能会哭、会闹、会抱着他松不开手、会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但当这一刻真正发生在我眼前时,我却笨拙地像第一次离开父母学着自己走路的小孩,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喜悦,激动,惊讶,疑惑,难以置信……种种情绪缠绕在我的心头,好似是自己方才喝下去的一坛烈酒。 酒水经过喉咙,到达胃部,不停的翻涌,整个上半身都是火辣辣的。 最终,酒气上涌来到心尖,咽不下,出不来…… 只能说是“如鲠在喉”。 这酒气闷在我胸口,让我吐不出一个字。 “呦,我们问题多多小朋友居然没有哭鼻子啊,这几年不见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耳畔传来唐晓翼的那欠揍的话语。 五年,五年没见,我记得清楚。 “切,大魔王我才不哭呢!”我努力地不让他看出异样,装作很正常的回怼他——就是声音沙哑地有些过头。 唐晓翼看着我,他笑着,露出一颗虎牙,眼里满是打量和笑意。 一阵清风吹过,带着热气和盛夏时的蝉鸣,顺便卷起里我鬓边的发丝,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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