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榕复健,大家将就看一下! 第三瓶。 我在心里数着。 这是游戏开始后戎星野喝掉的第三瓶酒。 他松开手,空酒瓶落地后骨碌碌的滚动声与骰子的声音微妙地重合在了一起。 第四局结束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瞬间,尽管包厢里的口哨声、掌声和欢呼声几乎冲破了窗户和天花板,我也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脏失序的跳动声。 * 今天是第一次有戎星野参加的三班团建活动,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决定灌醉他。 于是因为在酒桌游戏上无往不利而默认压轴的我被第一个推上了酒桌,几个已经有点醉意的姑娘嘻嘻哈哈地跟我开着玩笑。 我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他的手上。他正翻来覆去地摆弄着骰子,注意到我的视线,他愣了一下,说:“开始了吗?” 我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示意他把骰子扔过来。 他照做了。而我却罕见地在一向擅长的游戏上有些紧张,也许是因为他看上去同样擅长看穿这些小把戏。 我顺利赢下了第一局,但一点没感到放松。他做出愿赌服输的手势,喝下了一整瓶酒。四周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前三局比赛都以让人不安的顺利获胜了,我却越来越紧张。 正当我准备第四次抛出骰子时,我看见他笑了一下。他已经有点醉了,整个人舒展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小幅度地冲我做了个手势。 我像被发现了藏匿地的小动物一样睁大了眼睛——那是我在酒桌游戏上无往不利的诀窍,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我们的骰子在桌子上骨碌碌地转动着,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骰子停止了转动,然后是笑声、欢呼声,像涌动的潮水一样将我托了起来。我睁开眼睛,戎星野喝完了他今天晚上的第四瓶,伸了个懒腰,有点不稳地起身,说:“我喝醉了,不玩了。”然后就向门口走去。 没有人拦着他,可能是怕喝醉了的核弹会毫无征兆地爆炸。 我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 戎星野站在长廊的尽头,拿了一根烟在手里,没有点火。 我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站定,说:“非常感谢你今晚的…帮助。”我应该早点收手的,我有些懊恼地想。 他听到声音,低下头来看我:“念诗榕?” 我点了点头,看见他好像不太对得上焦的眼睛,又补上了一句:“是我。” 他弯下腰,直直地看着我,鼻尖距离我只剩下了几厘米的距离。我后退一步,发现身后是坚硬的墙壁。 他用一只手扶住了栏杆,另一只手贴上了我的脸,拇指一点点下滑,最后停在了我的唇角。他的指尖有一点薄茧,被他碰过的地方像火烧一般发着麻。 像是终于确定了位置,他低下头,轻轻吻住了我的唇。 那一刻,我感觉时间静止了,除了我们以外的世界都在慢慢褪去。他的嘴唇有点凉,呼吸交融间带着酒精的味道,几乎让我感到晕眩。 我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没人再有什么动作。最后不知是谁先后退了一步,我才像是终于清醒了过来,飞快地逃开了。 我们嘴唇分开的那瞬间,我听见他低而轻的声音随着灼热的气流落在了我的唇上: “很晚了,早点回家。” *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感觉昨晚比起现实更像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梦——我们都被酒精冲昏了头脑——于是决心将它忘记。 直到戎星野在我的桌旁蹲下,温热的气流抚过我的耳垂。 他轻声问道:“嘿,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转头看他。那双紫红色的眼睛像在夜晚的星空中燃起的一把火,瑰丽而热烈,让我下意识后退却又止不住地追求。 于是我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也许今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生。” 身后的窗帘被风扬起,在夏日的清晨微微摇动,像无声滋长的爱意一般隐秘。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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