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裴睡着后其实很乖。

有多乖呢，乖到让原炀可以一盯就是一个小时的程度，巫山云雨后，他都会盯着沉沉入睡的顾青裴瞧，目光勾勒过他脸颊的每一寸，好像在画画，在牵丝。

顾青裴睡着后，不像是狐狸，更不是狩猎者，竟活脱脱的，露出几分猫的神韵来，他的睫毛其实还没有原炀的浓密黝黑，偏偏根根狭长蜷曲，此刻安静的盖在那里，掩住蛰伏的暗诱，那双狐狸眼有的精明，算计，在他们这个小家，在原炀的身边通通不做数，于入眠后，反倒透着他那些如藏在人后的脆弱般的乖巧。

原炀只是那么瞧着，嘴上的弧度就没下来过，抿成长长的一条线，才不至于泄出声，不至于让他将睡着的顾青裴亲了又亲。

他媳妇儿怎么这么可以好看！怎么可以这么乖！

原炀隔着被子又亲了一下顾青裴的额头，久而久之，这个行为，就被顾青裴发现了。他轻哼一声，像是梦中呢语，原炀屏着声，正要再次矮下头亲一亲时，顾青裴仍闭着眸，嘴里却发话了，“还没亲够，还不睡。”

原炀第一次被这样发现时，脸色可谓是变化莫测，可他对着顾青裴，好像就是有用不完的脸皮，他哄着自己老婆，理不直气还壮，“亲一下又怎么了。”顾青裴还未言语，又被结结实实的亲了一下。

这回亲完，原炀倒是真老老实实睡觉了，正是冬天，明明有地暖，却依旧不如对方的怀抱热，原炀把人搂在怀里，像是抱了个宝贝，顾青裴觉得无奈又甜腻，身体倒是朝这个暖炉又靠了靠。他刚闭上眼，原炀又睁开了，“晚安，青裴。”不像是仪式感，是一种爱的体现。我不管，就看你，看多少遍都不会腻。

唯二一种情况，让原炀不在夜里看顾青裴，不能抱着他睡觉的，只有他生病这种例外。身体素质越好的人，生起病来，竟有些病来如山倒的意味，一个小小风寒而已，原炀起初没在意，后来连咳嗽都难以控制，一个人咳嗽被顾青裴发现。

他主动跟顾青裴分房睡，裹着床被子就去了客房，在顾青裴置气的情况下，怕他担心似的，又拿了第二床被子，当然，这个置气只是简单因为原炀担心自己传染顾青裴而不让他照顾，顾青裴才表面置气罢了。

可是心爱之人生了病，谁能安心入睡。顾青裴算准时间，推开了原炀的房门，他紧锁着眉，顾青裴手一贴，就知道原炀发烧了，像是感应到顾青裴在他身边，原炀睁开眼有些惊喜，下一秒又吵着哄着，让顾青裴回去睡觉，“媳妇儿，回去睡吧，我没事。”

顾青裴要带他去医院，原炀又阻挠，为他好的理由，背后还是为他好，怕雪夜顾青裴一起着了凉。顾青裴掐了一把原炀的胳膊，骂他混小子，联系完家庭医生端药倒水，物理降温，倒是什么都没少。

后来打完针，原炀红了眼，直勾勾盯着顾青裴看，但渐渐的，药效发作，困意侵袭，顾青裴就学着原炀哄自己一样，亲他额头，吻他的手背，“乖，安心睡吧。”

原炀一头黝黑的头发已经有些乱，脸也红扑扑的，有了顾青裴不间断的照顾，才慢慢降温，晕晕乎乎中的原炀，没有任何伪装，像只落水的小狗，难受时还会发出哼哼的声音。顾青裴就拍着他，那盆水换了一遍又一遍，毛巾更是。

但顾青裴在那，一直在原炀的身边。

谁不喜欢看心尖上的人呢？风光时爱看，落魄时爱看，睡觉时也爱看。你看我，我看你。

“傻小子，晚安。我也爱你。”——今天回应，每天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