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鹤川正坐在黎殁身边烤火，搓了搓手，还是觉得冷，身上的圣白斗篷此时来看，些许单薄。

今天一下冷了，空气中干燥又寒冷，像被丢进了没有湖水的湖里，把人裹在其中溺亡。

龙族人三三两两聚堆坐着，黎殁找了个背靠遗迹的地方安顿，背着风，也足够隐蔽。

鹤川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除了身体里的光力还处于亏损状态，其他已无大碍。

“冬季已经来了。”黎殁看着眼前跳跃的火苗深思，面色也冷了几分。

螃蟹到这个季节都要打洞了，食物会极其匮乏，在暮土，水源基本都被污染了，除了黎殁的净化水可以维持日常饮用，暮土中所见的水源都无法使用。

充斥着脏东西，很不干净。

之前朝暮外出，听说是从圣岛弄来的鱼，也不是没想过繁育，水源就是很大的困难，无法大规模饲养。

带来的鱼经过一路的奔波，到达暮土基本都是翻了肚皮，少数存活的也是体弱多病，没几天就魂归故里了，能挺到现在的寥寥无几。

虽然不知道螃蟹为什么可以在黑水中生存不变异，但是黎殁并不想深究，如果连螃蟹也变异，那他们吃什么？

这里恨不得寸草不生了，一望无尽的黄沙盖住了大地，与此为伴的只有随处可见的黑暗植物。

“冬季……”鹤川的手被火吻得暖乎乎的，叹息一声转头看向黎殁。

“我们那儿，每年冬季都要举办宴会节。”鹤川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炫耀之意，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平常。

但龙族各人都坐的不远，他们常年的习惯就是沉默不语，保持隐蔽和警惕，身边有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鹤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龙族人都竖着耳朵听着，听着这些极其陌生的词汇。

黎殁点点头，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只伸手拨弄了一下火堆，就像在听他说今天的天气一样平常。

“大家冬天会在雪地里升起火堆，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据说是为了感谢和缅怀白鸟族。”

黎殁不接话，鹤川自顾自说下去：

“宴会节大家会身穿自己最喜欢的斗篷和衣服，比赛中第一名会获得一件白绒斗篷，极其暖和，模样也是精致。”

“我哥哥以前会参加，后来他做了大使者就没参加了，因为每逢他参加，他必夺魁，所以他就退出了。”说到璃川，鹤川的眼底浮现笑意。

忽地忆起掉下漩涡前哥哥飞奔而来的动作，心里觉得温暖。

是这寒冷的冬季，除了火源之外能带给自己唯一的温度。

那时哥哥的表情，不再是冷静淡定，是十分紧张和惊讶的。

回去了少不了一顿骂了，想到这儿，鹤川就停住了，轻轻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了。

龙族其他人都不说话，有的人没有却不动声色皱了起来。

我们在这里，冻了就找个风小的断壁横垣取暖，饿了就去扒淤泥里的螃蟹，扒出来还不能直接吃，要净化后洗干净了烤着吃，生怕没洗干净那些脏东西。

他们却能身暖肚饱，衣食无忧。

我们在这里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被冥龙拿了命去。

他们吃饱喝足，还举办宴会消遣，比赛。

我们在这里，渴了也要忍着，因为水资源往往比食物还匮乏，可遇不可求。

朝暮来往大陆，早就听说了那边人有一座度假圣地
——圣岛，水源纯净，鱼群如云，人在其中肆意穿梭游戈，悠然自得。

龙族人在这之前自然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凭什么，他们能有这样的生活，全靠龙族！

黎殁在一旁面色如水，听到这些也只是点点头，顺便把烤好的螃蟹递给了鹤川。

这多次练习，黎殁烤螃蟹的技术精进了不少，外焦里嫩，卖相极好。

鹤川道谢后接过，咬了一口，从前在云野吃什么都觉得食之无味，现在人在暮土，竟觉得这真是人间难得。

繁沐静坐一旁，或许他和龙族其他人一样心里同样不平衡，抬头望向对面坐着的黎殁，眼睛里的火光似乎都黯淡了不少。

“这次回去，我定和长老们好好说，就算他们不愿让人与你们一同镇守这里，知晓了这里的情况，也一定会让人送物资来的。”鹤川又咬了一口螃蟹，说话囫囵。

鹤川似是噎着了，一直做着吞咽的动作。黎殁见状就从怀里拿出了水袋，里面是净化了至少三遍的水，拧开盖子递给了鹤川。

鹤川感激地眨眨眼，接过喝了一小口。

他舍不得大口喝，知道水源珍贵，不愿意黎殁为他频繁地净化贫乏的水源。

黎殁拍了拍他的背，见他不噎了，将目光移开，眼底不经意流露讥讽。

禁阁那帮老东西怎么会不知道？

之所以让他们放弃了收服之心，是因为早年间他们派来妄想驻守暮土的人都有来无回。

作为站在盾牌背后的人，享受着劫后余生，却对于龙族的状况冷眼旁观，没有丝毫的帮扶之意，除了偶尔有禁阁派来的人想要窃取红石，没有其他。

黎殁却没有反驳，只淡淡“嗯”了一声，等他回去，自然就能想明白一些事了，现在多说无益，平添烦恼。

想来鹤川能治愈冥龙伤，这已经是这么多年来，上天对龙族最好的赏赐了。

从前也不是没想过魔法族，魔法族有圣药，黎殁早已知晓，却没有告诉族人。

自己很少踏足魔法族的领地，若不是魔法族的族长主动告知，自己恐怕还未曾知晓，想来也是想要获得暮土的庇佑，不得已作为条件和自己谈判吧。

这是他们安居的筹码。

但魔法族的领地坐落在暮土，他们也安然在自己的领地活动，并未给龙族带来什么麻烦，顺便保护也非难事。

南浔原型——箬笠
莫鸪原型——公主

黎殁原型——龙骨
鹤川原型——卡卡
璃川原型——平菇
朝暮原型——白鸟

箬雨原型——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