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自少时就喜欢的人
艺术学部的檀健次学长,唱歌跳舞十项全能,是整个学校都知名的优秀学生。
“乖乖,帮我给我妈说一声,我今天不回去吃饭了,就说…就说我和我哥们去排练了。”
他比你大五岁,学校的高中部离大学部只有五分钟的脚程。
你下课见到他在教室门口等你的时候心底还是有些雀跃的,后来看到他下楼把手臂搭在同年级一个学姐的肩膀上,两个人亲密的一起朝校外走。
“妈,我回来了。”
放下书包换了校服,你摘下黑色的镜框。
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就算是和檀健次比也毫不逊色。
你不过多的展示自己的魅力,总觉得这个年纪就是该好好读书的时候。
你和檀健次年龄差五岁,你知道从小他就是把你当妹妹看,所以就算你对他另有所图也从未展现过。
在檀健次眼里,你就是一个好好学习的乖乖女,母亲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檀阿姨,多多哥说他晚上要和朋友一起排练,不回来吃饭了。”
你换好衣服敲开隔壁的房门,正好看到檀妈妈在收拾房间,你干脆帮忙替她把垃圾丢了。
“唉,要我说还是生个女儿好。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生个儿子有什么用?天天不着家,成天就知道出去鬼混!”
“妈~”
你正陪着两位妈妈在楼下聊天,说是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位妈妈在聊。你耳机里放着英文歌,脑子里想的是今天和檀健次一起离开的女生。
婀娜的曲线,披肩的长发,看起来像是前几次见过的他的舞伴。
那个姐姐你见过,跳起舞来优雅迷人,檀健次会喜欢她也不奇怪。
听到熟悉的声音你默默的暂停了正在播放的歌曲,推了推眼镜框。
“我什么时候出去鬼混了,我这不乖乖回来了。”
檀健次揽过母亲的肩膀从你和母亲身边经过,过去的时候还冲你张了张嘴。
“谢谢。”
你分辨出他的嘴形。
“乖乖,你实话跟妈妈说,你是不是喜欢多多。”
“啊?”
你被母亲的话拉回神来有些诧异。
“多多这小子从小就招人喜欢,你喜欢他妈妈不奇怪。”
“但是你们一起长大,他的脾气性格你也知道。你们不合适,妈妈怕你受伤。”
最亲的闺蜜的儿子又怎么样?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檀健次从小就是古灵精怪的孩子,大院没拆迁的时候能哄的一整个院的叔叔阿姨们合不拢嘴。一到过年的时候最热闹的就是檀家,一会唱歌一会跳舞,玩疯了还能在大院里翻跟头。
再看你,从小就安安静静的一个小姑娘。小时候经常一个人躲在树荫下看书,最喜欢的活动就是摸摸门口大爷家的大黄狗。从小学习成绩优异,不用家里人操心,是人人称赞的好孩子。
你抿抿嘴没开口,只是默默的又点开了音乐。
……
你懂事的时候檀健次已经是整个小区的孩子王了,他们春天爬树摘果,夏天下河摸鱼,秋天追着风筝跑,冬天打雪仗溜冰。
你记忆里一到饭点,整个大院里都会想起檀阿姨的声音:
“多多!”
“檀多多!”
“檀健次!”
“檀健次我再叫最后一次,你再不回家吃饭就饿死吧!”
一般叫多多的时候檀健次是不会搭理的,他正和朋友玩得欢呢,等檀阿姨叫他的大名的时候,他才会急急慌慌的边答应边往家跑。
他跑的时候踩坏了你的花。
你一下午的时间都蹲在这里欣赏这朵小花,它的周围没有别的小花,只有它自己。
它好像是刚刚长出来的,嫩黄色的花蕊细细的花瓣被不太结实的花茎托着,弱小又明媚的绽放着。
然后它被飞奔回家的檀健次踩扁了。
你抬头看着他,已经比你高出一截的檀健次显然没想到一朵小花能让你这么难过。
你蹲在地上看着被他踩坏的小花,怎么也扶不起来。豆大的眼泪就砸在躺在地上的花朵上。
檀健次有些诧异,她是大院里最听话的乖孩子,平时安安静静,讲话也温温柔柔的。檀健次没想到她连哭也是几乎没有声音的。
“对不起啊…”
他蹲下向你道歉,你明白是这朵小花太不起眼了不能怪他,可是一想到这样的一朵花儿努力的绽放却这么轻易的跌落在泥土里,你就更难过了。
“你…你别哭了,我…我明天!我明天再送给你好多好多的花,你别哭了。”
檀健次见小姑娘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掉就跟着难过。
明明在哭却没有哭声。
檀健次想,自己真的是太不爷们了。怎么妈妈每次一打自己屁股自己就哭的嗷嗷的,还不如个小姑娘。
檀妈妈半天等不来儿子急的出来找,发现自家儿子蹲在闺蜜家女儿面前,小姑娘哭的眼泪汪汪。
“檀!健!次!”
“我看你真是长本事了!连乖乖都敢欺负了!”
“没有!妈,我没有,不是,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不是你是谁,你看乖乖都哭成什么样了!”
“我今天非要教训你这个臭小子!”
后来檀健次每次想起这段都要感叹,乖乖才是妈妈的亲女儿,自己只是路边捡来的儿子。
“檀…檀阿姨…”
你蹲的有点久突然站起来有些发昏,身边的檀健次眼疾手快扶住你。
“不是多多哥哥,不怪哥哥…”
你抹抹眼泪,刚哭完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哎呀,乖乖这丫头就是的,有些太敏感了,不怪多多,你别老凶他!多好的一孩子啊!”
后来你妈妈也来了,听完你断断续续的描述后把檀健次拉到面前。
“多多啊,阿姨这个女儿呢性格有些奇怪,但是绝不是坏小孩。阿姨知道这件事不怪你,但是阿姨想请求你以后多带妹妹一起玩好不好?”
七岁之前的你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过的敏感又脆弱。
七岁之后呢?你成了檀健次的小跟屁虫,檀健次爬树,你在下面接着果子;檀健次下河,你在岸边守着鱼筒;檀健次追着风筝跑,你就坐在放风筝的爷爷旁边画画;檀健次打雪仗,你就在旁边默默堆了两个雪人。
“哇!乖乖你好厉害!”
头发上还沾着雪花的檀健次刚和朋友们结束一场激烈的战斗,一群孩子围了过来看你堆的雪人。
“这个是乖乖,那这个就是多多了!”
不知道是哪个孩子指着一高一矮的两个雪人开始起哄。
“乖乖喜欢多多!”
“乖乖喜欢多多!”
你缩在围巾里的脸红了,两个雪人挨的那样近,像牵手一样。
“胡说八道什么呢!乖乖是我妹妹!”
檀健次团了个雪球就朝人群砸了过去,已经十五岁的檀健次正充满着青春活力,连手套都没带就在雪里迅速的又团了新的武器。
一群孩子就这样又开始了新的较量,他们逐渐跑远,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觉得今天下楼应该多穿点衣服,有些太冷了。
等家里人开始喊,你拿着刚才从雪地里捡的手套朝檀健次走过去。
“多多哥哥,回家吃饭了。”
你把手套给他,他接过手套抖抖雪,把手伸进手套里。
“不跟你们说了,回家吃饭去了!”
雪地里一深一浅的雪坑不好走,檀健次牵起你走在旁边,隔着手套你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就好像这个冬天你不明白他究竟只是把你当妹妹,还是怕你被别人欺负。
“檀健次和他的小媳妇回家了!”
“滚蛋!”
人群中又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你把脸又往围巾里埋了埋。
“乖乖你别听他们瞎说,我们都还小呢。”
回家路上檀健次这样跟你说,你点点头没说话。
庆祝檀健次成功考上大学,你们家和檀家一起聚餐,席间大多是大人们在聊天,你和檀健次一直默默的在吃饭。
“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手机震动,你看到檀健次发来的消息。
你狐疑的转头看他,明明两个人就坐在一起,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给你发消息。
“我几个朋友搞了个聚会,不敢告诉我妈,带着你去她就同意了。”
“去哪里?”
地址是城区有名的卡丁车俱乐部。
饭吃的差不多,檀健次开口了。
“阿姨,妈妈,我和乖乖还有我的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晚点回来。”
你朝檀妈妈微笑,表示檀健次说的是真的。
“别的我不管,你别带着乖乖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放心吧妈!我肯定把乖乖平平安安送回家!”
“去吧去吧,出去玩注意安全!”
你跟着檀健次到的时候他的朋友已经到了,人不多,却和他也是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
“诶,檀健次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是谁啊?”
“哦,你说那个小姑娘。檀健次妈妈闺蜜的女儿,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这样子看起来和檀健次可不搭啊。”
的确,乖乖女的装扮戴着黑框眼镜在这群穿着破洞裤大晚上还戴墨镜的人里格格不入。
“那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款呢!”
“快闭嘴吧,一会让檀健次听见了削你。你是不知道他多宝贝这个妹妹。”
“说来听听?”
“之前在学校,有人传她是檀健次的小媳妇,檀健次直接把人给揍了。”
“那到底是不是啊?”
“谁知道呢,檀健次说人家小姑娘还小呢,别败坏人家名声。”
这些话你没听见,因为此刻你已经被檀健次按着戴好头盔要上车了。
“多多哥哥,我……”
“哎呀,你就放心吧。没问题的,我看你都学傻了,正好来放松放松。”
一开始的你还小心谨慎的驾驶着卡丁车,一圈下来的确觉得放松了不少。
“多多哥,我还想玩…”
“玩!想玩多久都行!”
你干脆摘掉了镜框,在卡丁车场里放肆的玩了起来。
后面的几圈就连檀健次有时候都追不上你,看来真的是玩嗨了。
“呼~”
你摘了头盔想把眼镜拿回来,檀健次直接给你抢走了。
“又不近视戴什么眼镜啊,回家再给你。”
“怎么样,爽不爽!”
“爽!”
你被现场氛围感染,也不再纠结眼镜的问题,跟着檀健次一起出了俱乐部。
夜晚的风吹在你因为兴奋而燥热的脸颊上,你和檀健次靠在栏杆上一时无话。
“多多哥,高考前你为什么打人啊?”
檀健次打人的事情你略有耳闻,如果不是因为他优秀的专业成绩,这个大学他真的不一定能上。
“他该打。”
“跟我有关?”
你捋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就是他欠打。”
“下次别冲动了。”
“知道了。”
……
高中顺利毕业,你如愿升到了檀健次所在的大学。
高中毕业典礼那天,你没戴眼镜,换上了新买的白色连衣裙。到了学校同学们才发现那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学霸竟然是个清丽婉约的美女。
“乖乖你今天也太漂亮了吧!”
好朋友过来围着你转了一圈。
“没人发现你这颗宝石真是他们有眼无珠。”
“成年了嘛!可不是得打扮的漂亮一点。”
典礼结束你正和朋友往回走,艺术学部那位漂亮的学姐拦住了你。
“有人在等你。”
她递给你一朵鲜艳的黄色花朵,你心跳的声音都要被朋友听到了。
距离越近,你的心跳声就越大。
树林间有一个白衣黑裤的男人靠在树上,阳光照在他黑色的头发上泛着金光,他手里也拿着一朵黄色的花。
直到走到檀健次面前你才发现,他鼻梁上架着的是你的黑色镜框。
“乖乖毕业快乐!”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花别在你的耳后。
“什么呀!”
“别动!很漂亮。”
今天一路上被很多人夸漂亮,唯独被他夸漂亮的时候你才觉得今天是真的漂亮。
“乖乖…”
你不知道檀健次为什么有些紧张,看着你的眼睛也有些颤抖。
“很抱歉当年踩坏了你的花。”
你觉得有些你期待的事情正在发生。
“答应要赔你的花也没做到。”
“你愿不愿意…”
你安安静静的站在檀健次面前等他说完,背在身后的手里花都要被你捏碎。
“你愿不愿意以后我只买花给你。”
檀健次看着面前温温柔柔的白衣少女,一开始准备好表白的话磕磕巴巴说个稀碎,又怕少女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心一横干脆说了出来。
“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你握在手里的花掉在身后的草地上,你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我以为…多多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位漂亮的学姐,似乎看起来与他更般配。
“她是我舞伴!你们之前见过的你还记得吗!她有男朋友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叫她来,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你上前拦住檀健次的手。
“我愿意。”
檀健次有些颤抖,好看的眼睛里除了开心还有些不可置信。
“乖乖你…”
“我说我愿意。”
小姑娘说的坚定,同样漂亮的眼睛里盛的是与自己相同的感情。
我有一个自少时就喜欢的人
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一双真诚善良又温柔坚定的眼睛。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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