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少年×绝症少年 BL+BE —————— 我的世界好像从未有过光。但有一个人不经我的允许闯进来,塞给我一束光,陪我走过严冬酷暑,泥泞荆棘。 一个冬春交替之际,我带着一份重度抑郁的诊断书住进医院。 邻床的人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但面无血色。看起来被病痛折磨的不轻,但他的嘴角总是上扬的,和这医院里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哎,认识一下吧,我叫林轶,20岁,你呢?”林轶笑着问我。 “周弈,19岁。”我从报刊架上随便抽出一本杂志,一旁的手机响了一声,我打开看了一下,又迅速按灭屏幕,压住了想把杂志甩出去的欲望,但拿着杂志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你没事吧?”林轶发现我的反常,关切地问了一句。 “林轶,”我叹了口气,将手机和杂志扔到床头柜上,“你觉得…得了抑郁症的人是……疯子吗?” “不是,”林轶几乎脱口而出,大概两秒后才反应过来,“诶,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你…?” “嗯,”我点了点头,“谢谢” “谢什么,我最看不起那些人了,他们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痛苦,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着别人指指点点?再说了,谅那群所谓的键盘侠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那……”突然被打开的门让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轶是吧,这是今天的药”护士一边说,一边将针管插入林轶的手臂,“记得明天一早去做个体检。” “好的,谢谢,”林轶笑着说了一句,等护士走后又转向我,“你刚才想说什么?” “不太方便说,”我看了看门外,拿出手机将二维码调出来对着他,“加个好友吧” “好”林轶拿出手机。 “你在这儿多久了?”我一边打字,一边问了一句。 “嗯……差不多七年了吧”,林轶笑了笑,“他们都说我是个奇迹。” “那……”我打字的手不由得顿了顿,“你患了什么病啊?” “骨癌,发现的时候好像是中期吧,现在可能快到晚期了吧。” 我抿了抿嘴,将打好的那行字发了出去。 ——你觉得同性恋是精神疾病吗? “这就是我刚刚想问的话。”我放下手机看着他。 “嗯?”林轶愣了愣,但很快笑着冲我晃了晃手机,“我直接在这里回复你了。” “好” 不一会儿,林轶发过来两条消息。 ——我认为不是。恰恰相反,我认为那些觉得同性恋是精神疾病的人才是真正的精神病,真正的疯子。 ——不要和那些疯子一般见识。 看到第二条,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谢谢,我感觉我轻松了不少。 ——哈? ——少了条病症,现在只剩下抑郁症了。 ——原来我的话还有治病的效果?吃惊.jpg ——厉害.jpg 就这样,他成了我生命中那道最为明亮的曙光。 我想,靠着这道光,我可以越过一切泥泞荆棘。 两年后,我的诊断书变成了病愈。 “恭喜啊,终于走出来了。”临别时,林轶笑着说道。 “轶哥,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活不到今天。” “说什么傻话呢,”林轶抱住我,拍了拍我的后背,“好了,你也该出院了,记得常来看我。” “一定,”我搓了搓他的后背,“你也要早日好起来啊。” “尽力而为。” 绿灯亮起,我走过斑马线,回头看见林轶的身影。 我犹豫了一下,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轶哥,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不是对朋友的那种。 林轶嘴角勾了勾,也迅速打了三个字。 ——我也是。 我住进了离医院最近的公寓,几乎每天早上都被警笛声吵醒,晚上也时常失眠。 但我不想走,也不能走,因为我的光在这儿。 每当我有时间的时候,就总喜欢待在医院陪着他,一待就是一整天。那方天地,成了我们的乌托邦。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生活就此继续下去,趋于平淡也是一种简单的幸福,这份幸福来之不易,所以我们很享受,也很珍惜。 但现实往往是残酷骨感的。 癌细胞的突然扩散让林轶羸弱的身体雪上加霜,我辞掉工作,没日没夜的陪在林轶身边照顾他。但这次命运之神似乎是打算要放弃他一般,医生们想尽办法也没能阻止癌细胞的扩散。这次奇迹似乎不会再出现了。我再一次感到了绝望。 我颤颤巍巍地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又一笔一划地在关系那一栏写下“朋友”两个字。 做完这些回到病房,我惊奇的发现林轶的状态比以前好了不少,似乎是没有患过病一般,红光满面的。 “周弈,”他轻唤着我的名字,“不要放弃对生活的希望。只要你还在,希望就一直会在。” “那你也会在吗?”我哽咽着说。 “当然,”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我会化作人间的风雨,永远陪在你身边。” “愿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安然无恙,愿你的冬天永远不缺暖阳……”林轶依旧唱着他最喜欢的那首歌,我默默的聆听着,不知不觉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我撑着一把伞,来到林轶的碑前。 “轶哥,我又来陪你了。”我放上一束白玫瑰,摸着墓碑上的照片说道。 终究是没有未来,他把我拉出深渊,又抛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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