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给他听的人”

“早就不在了……”

梵魈状若疯魔，抱着偶人沉沉闭上眼，梵九宸此时魂力微弱，却也尽力抻手揽着他，偶人的皮肤没有触感，手指穿在蓬乱的银发里微微摩挲，梵九宸不敢用力，唯恐动作大了又被瞧出什么端倪，梵魈被他抱着，这么别扭的姿势也睡得香甜，梵九宸垂眼看他，恍惚间又回到了两人还在九重天的时候。

天理轮回崩塌，人间哀鸿遍野，九重天上也少有安宁。梵九宸被锁在床上，几乎要被这忤逆犯上的恶奴气笑了，他想说你知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这天宫的空架子也马上就要覆灭了，孤想做的事这天底下还没人拦得住，天道不行，离朱不行，你更不行。

梵魈管他说什么？上来便要扒衣服，仿佛饿了八百年没吃过猪肉，梵九宸手脚被困，根本反抗不及，只能任人为所欲为，事后再暴跳如雷，直言说滚，梵魈早摸透了他这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烂脾气，把头往他肩窝里一埋，心无芥蒂地睡得像个回到母亲怀抱的娃娃。

一如此时。

梵九宸盯着那带了紫琉璃坠子的耳垂，出神想去答梵魈刚刚的那番话，他想说不全是那样的，你想错了，孤也有私心。

那链子他当真挣不开么？梵魈当年偷偷护了离朱他当真不知么？离朱献祭，他当真不悔、不痛么？与天道同归于尽时，他当真了无牵挂，只一心向死么？

想来这世间也有许多天帝算不到的事，他错算了离朱，错算了梵魈，也错算了自己，梵九宸在心里叹息一声，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梵魈这个样子，都是自己纵出来的恶果。

少装可怜了。他恶狠狠地想，趁孤不在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等有机会，看孤怎么收拾你。

恃宠而骄无非如此。

天帝陛下也难逃一劫。

梵魈还睡着，也许没睡，但他装的很像，偶人冰冷的气息环绕着他，而他满心冰凉，只想就此沉溺。

陛下，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