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讲一个骑车路上的小故事。

前面路口处堵了很多非机动车，祝尘料想是个红灯，所以提前减了速，慢慢地靠边停下。

大概大家在等大路口的漫长红灯的时候都无事可做，一些人就与自己的行车同伴交流起来——母亲大声问后座的孩子作业是否做完，骑共享单车的白领与同事抱怨国庆还要加班。由于耳机里放着音乐，祝尘听不太清周围的声音，仅仅能听清旁边的两位，以及淹了他们大声交谈的更为嘈杂的背景声。

祝尘无奈地将音乐的声音调得更大些，看着周围的嘴一张一合却不会被他们的声音打扰到，他倒觉得很有趣。

祝尘向左前方看去，那里有两个外卖蓝骑手并排跨坐在自己的摩托上，右边的那人自来熟地与左面的骑手打招呼，大概说了什么话，左边的骑手却摆了摆手。祝尘以为他是不愿意与旁人交谈，却紧接着看见他打了一连串的手语。

祝尘在短短十七年不到的人生中从没有实地看见过手语，更多的是在电视上看见，尤其是《感恩的心》，于是祝尘直愣愣地盯着他上下飞舞的手，妄图从那些复杂的手势中窥探到他想要表达的内容——可是祝尘失败了，他无法在短时间内推测出他每个手势表达的意思。

那名主动搭话的骑手大概也没看懂，讪笑了一下准备转过头去。左面那个骑手的手势于是打得更快了，像是被打断的人急切地想要在最后的时间内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但这样一来就更加没人能看得懂他的手势了。就好比方才是英语中考难度，现在加了速度，一下子跳跃到专四的英语难度去了。

祝尘莫名感到有些悲哀，突然不明白手语发明的意义何在。它只能够让聋哑人更好地表达自己，却无法让不懂手语的大多数人理解。这样的表达在大部分时候是无意义的，没人能听得懂，只能自己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