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向我诉说,它带来了无夜星河,带来了广袤风雨,却独独忘了带你,它真的…好生对不起。 (壹) “嗯?”萨厄无意间抬起头,凝视着单向玻璃外悄然暗下来的天,“是我的错觉吗,刚刚,是不是跑过了什么?” “你居然有一天也会说错觉这种东西。”楚斯冷淡的眸子不经意地微微一动,很快就把视线从面前恐怖分子身上挪开。 “亲爱的,你看到了?”萨厄垂下脑袋,手指尖小小的在楚斯的手背上打着圈儿,嘴角不自觉的翘起,说。 “没有。”他冷冷的回答。 “明天出发前往灰点的路程需要我们的长官反反复复地确认这么多次,亲爱的,是不是有点太不相信男朋友的能力了?”萨厄心想着也是好笑,在灰点来来往往几趟,说多说少也不差那点意外了,自己的男朋友却仍然十分固执的把每一趟有关他的路线都仔仔细细地看了十几次,连路线上的一点小距离都要精细到毫米。 楚斯也心想恐怖分子没了就上不到什么地儿找第二个了,能问出这样的话自己男朋友也是心大。 “萨厄•杨。”楚斯猝不及防的喊道。 “在呢,亲爱的想我了?”萨厄绕到椅子后面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在楚斯毛发上轻轻一吻,笑说。 楚斯把萨厄的手拉到自己的脸颊边无声地低了下头,轻轻的靠了靠,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自己的错觉时,好像,也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落下来,差点点,砸坏了他的心理防线。 就好像前几天,邵珩开玩笑似的捧着四五本说册要他选一本一样,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萨厄满不在意的随手拿过一本翻了翻笑着说他是不是最近太闲了,都是人编的故事也值得看。 当时的楚斯还算得上心情好,拿过一本随手翻了页,恰恰看到了故事的结局,那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悲惨,楚斯把书扔回去,拍了拍邵珩的肩膀,问他是不是最近安全大厦的事儿太少了想要找点事干。 “怎么了亲爱的,绷着个脸,快来吻我,过了今天,就要过好几个月才可以见面了,青山易改,真情难流。”萨厄勾过楚斯的脸,张开双臂嘴角微翘,在落地窗边衬着肉眼可见的一席落月,看着面前的人儿。 “哼…”楚斯淡淡的细哼一声,如言走了上去,此时此刻,刚好钟塔打了钟,那铺遍一地的星河透过单向玻璃,落在了两个相拥的人身上,好像无意间摇落了一地的思念和久违,久久散不去。 “嘶,长官,你下手有点重,我的腰都要给你勒出痕了。”萨厄笑眯眯的看着紧紧环抱自己的楚斯,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一直久留的想法,“长官是有多想念我?” “……”楚斯不说话,只是依靠在萨厄的肩窝里 深深地吸了口气。 当早上天花板上的细碎星光由夜到明地缓慢闪过,楚斯的生物钟到点了。 可昨晚某个粘腻着他的恐怖分子,此时正环着他的腰,一边蹭他的脖颈一边呢喃着说:“再过一会儿,时间也还挺早的长官,再陪我睡一会。” “杨先生,你可真是有点……胡搅蛮缠。”楚斯张口说。 “不讲道理。嗯。”萨厄低低地接了下话,趁着楚斯放松的一瞬间大手一用力就又把楚斯揽到了怀里,微尖的下巴缓慢磨蹭着楚斯的毛发,来自萨厄•杨的亲吻铺天盖地地接踵而来。 “杨教官,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离开。”一名学员小跑到萨厄身边打报告。 “嗯,你们先去,我和你们楚长官说会话。”萨厄抬了抬下颚。 “还有三分钟,不去提前检验下机舰看看有没有什么损伤?”楚斯看了下手中的屏幕,面无表情。 “不去,”萨厄刚刚还是严肃的表情,这个时候却是歪着嘴角,他趁着没人的时候把楚斯拉到了一个角落,重重的亲吻上去,“我的长官昨天可是看了好多遍,都不用我出手了。” “啧。”楚斯没有做多大的动作,只是微微仰着头回应着那难得凶狠的吻,“你吃什么了,一股……猫薄荷的味道。” “只是吸了几口而已,长官你也太敏感了。”萨厄的手摩挲着他的下巴,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揉着楚斯的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已经过了初定时间有十几分钟了,萨厄才出现在了众学员的面前:“走吧。” 楚斯在后面看着机舰腾空时扬起的白色雾气,朦朦胧胧地,好像也能隔着机舰的钢壁,瞧见那个身影。 自此,两颗心之间隔着的距离,已经快要成负数了。 明明是阳光正好的午时,楚斯仿佛又看到了昨晚的窗边,那一场一泻千里的星河。 它包拢着所有,在许多或长或短的深情里路过,在晶莹剔透的时间节点中蹦哒,人间的一半深情与长情,好像一直都有在见证。 (贰) “不是我说,楚长官,怎么老感觉杨先生离开军部之后,您的作息时间是不是又回到了起点?”邵珩抱着一摞的手册对坐在桌前撑着脑袋无感的批阅行动执行书的那位安全大厦五号办公室的最高执行长官楚斯说。 “你这又是哪来的错觉。”楚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把东西放在那边的桌子上。” “要是让老爷子看到你这副状态,可不得拖着都要把你摁进治疗室输营养液去。”邵珩心知自己是无法改变楚斯的所作所为,可是自家老爷子可以啊。 果然楚斯的手顿了下,有那么一两秒邵珩觉得他是有回去休息的那个打算,可是随后楚斯的嗤笑打消了他的想法:“我自己怎么样只有我自己清楚。” 邵珩直接没办法了。 不是我不劝啊杨先生,是楚斯他根本劝不动。 安全大厦门口的出入扫描门是有记录进去到离开的时长,而楚斯这个人的时长到现在还在一步步的增长,再多待五六分钟,就刚刚好可以凑满六天了。 “那我先走了长官,”邵珩一半边身体都跑到门外了,突然又回头对楚斯说,“今天可是难得的烟花节,晚上会有烟花盛宴,楚长官要是处理完现在这一批之后不妨回去看看。” 这一次楚斯没有回话,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邵珩只好轻轻掩上门,拉着门口紧张的实习小警员离开。 烟花盛宴吗? 楚斯很难得的撑着脑袋迷迷糊糊地想,最近的行动确实有点多,而且为了鼓励实习生的干劲,大多都是由实习生来写申请和执行书,二级的执行员看过之后才直接上调给最高执行长官签字。可是不得不说,这写的实在是不怎么好。 自己的眼睛下一定有疲惫的痕迹,即使萨厄三天两头的给他发消息督促他按时作息也没有阻止他熬夜的行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绷得太紧了的原因,老是会突如其来的内心一悬,楚斯一开始还没有多大在意,现在居然有点担心。 他是一个过分冷静和沉着的人,对于事情的分析看得比很多人都要清楚。他给萨厄的路线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的上无比的安全,可是这隐隐约约的不安全感是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的过分,也不知道邵珩来的时候顺手捞了什么东西过来,楚斯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慢慢的合起眼皮,没看到桌上的那盆猫薄荷冒出了新芽。 (叁) 楚斯是在水流声中给吵醒的,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看了眼自己的处境,是在一个浴缸里泡着,看样子也是自己房子里的。 不知道谁把他扔进的水里,在浴缸的一边缓慢的流淌着温水,温度有点偏烫但是在缓缓上升的雾气里却给了楚斯一种困倦的想法。 他看了眼水的高度,决定靠在浴缸边再小小的眯一会。 不过多时,浴室的门嘎的一下开了,声音很轻微,好像是刻意想要压住开门的声响却无奈门有自己的想法。 楚斯处在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感觉到有个充盈着薄荷味儿的人,拿着一条很绵柔的长毛巾小心翼翼地把他给裹了起来,出于早年的经历,楚斯是本能的挣扎了下,却忽的听见了那人在低低地吻着他冒着水滴的发丝说:“安静点长官,都睡着了还不老实。” 等到楚斯的自我回到了自己的大脑,他第一反应是马上转身想要去看身后的人。 可那人好像是闹了脾气一般把他死死摁着不让他转,楚斯无奈的低头:“萨厄……” 萨厄把楚斯翻转过来,似笑非笑地说:“我们的长官还是非常敬业的,我去看了下时间,长官一周可是有六天都在安全大厦没有出过去呢。” “事有点多就没有管时间了。”楚斯非常之"有"底气地说。 “我可是昨晚一回到军部就去找你了,可是等待着我的却是那位小白脸,他把你给了我让我好好照顾,说自己劝都劝不动。”萨厄捏起一边的被子给楚斯盖到肩头,看似平淡地说。 “……”这倒是没啥可狡辩的了,邵珩劝了他好多次是事实。 “我的长官可是真的非常懂得让我担心。”萨厄一把堵住楚斯的嘴不让他接着胡编,平时的温柔怡情在这一下显得极其突兀,这可以说的上是凶残了。 “昨晚有烟花盛宴……”楚斯在亲密的喘息间呢喃道。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看,长官可是在休息呢。” “……” “嗯?” “……”楚斯不说话,只是在眨眼间,萨厄就环抱着他把他的脑袋挪动到散发着清冽淡香的枕头上,强迫他睡着。 “亲爱的长官……下次可就不是这么草草的结束了。”萨厄小心翼翼地一啄一啄楚斯的眼尾。 “训练行动不是要去一个多月吗,你怎么跳回来了,私自逃营?” “分了三批次进行,过几天就会去第二批次,也就回来一两天而已,不过……”萨厄玩笑的顿了下,“要不是这几天,我怎么会知道长官在没有我的时间里是怎样照顾自己的。” 楚斯的脸给被子盖住了一半,只看到了嘴部的被子动了动,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房间里开着的睡眠光细细的照在床上,转动着细碎狭小的光泽,仿佛在那个时间里,烟花和星河,都被搬上了正面,错过的精彩,都会在梦里实现。 (肆) 这本来是一场安全到极致的外训,连楚斯这位最高执行官都认为的事,却出了意外。 外训前萨厄说的错觉是没有错的,他看到了一两个亮晶晶的光亮快速在天界划过,只是当时是夜晚,很容易会给人误会成流星。 可正是这一两颗光点,毁坏了一整个外训。 他的降落点在天鹰y星所管辖的星域内,在……灰点的正中心。 楚斯是在意外发生的一个小时之后接到的消息,那个时候的安全大厦和训练营都一片混乱,数不胜数的危急报告一份份的送往楚斯的办公室,即使他们在出发前签署了表格,楚斯仍旧固执的想要把能拉回来的都拉回来。 可能是因为那个不安分的恐怖分子吧。 “喂,萨厄,听得到吗。”楚斯拨通了萨厄的频道,并且利用技术,强制性的接通。 “听得到,亲爱的……”萨厄的声音有点喘,好像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但他仍是对着楚斯摆出一副轻松地语气,“是想我了吗?” “别打混,你现在怎么样了,那些随行的学员呢。”楚斯一边挥手示意借调的飞行器回到指定路段,一边对着通讯器问。 “我现在啊,哈哈……”萨厄很少会打哈哈的去躲避问题,这种反应一看就有问题。 “怎么样?”楚斯的语气里有着一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 “挺好……那些小跟班……安然无恙。”萨厄的声音还开始低了下去,好像有些迷迷糊糊的。听着轰隆隆的背景声,楚斯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被揪住了。 “等着,我要开始跃迁了。” 楚斯所操纵的是军部新研发的风行两用机舰,可作撤退可作进攻,但是操作难度大,长时间操作会被空间的大风压划伤,特别是在跃迁过程中,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在意这些了,楚斯按下跃迁键,闭上眼睛。 他决定自己参与前往营救时是受到了几乎是全部人的反对,特别是邵老爷子,那个面部表情简直就是恨不得给楚斯打上几针休眠针躺几天,就算身体恢复速度惊人,但这也不是成为他不注重自己的理由。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楚斯这么执着的要去是为了谁。 “萨厄…萨厄?”楚斯摇了摇眼前的人,他来的时候急匆匆的,只是随手披上了件蓝灰色的外套就直接赶来,外套的材质太好了,愣是没有撕破,让楚斯看着萨厄腹部的一个大窟窿满眼的心疼。 不过这个光点的控制欲十分的强烈,在结束了训练战斗之后,分批次跃迁了几次,都没有完完全全的离开。 人数在一个个的减少…… 只剩楚斯和萨厄•杨了。 “长官……别做什么……傻事。”萨厄趴在楚斯的背上,朦朦胧胧地听着楚斯讲话。 “真是没想到我们杨教官,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运气没有了啊,这可是……第一次出现了这么严重的意外了吧。”楚斯低声嘲笑。 “是吧。” 天鹰y星的黎明从来都没有固定的升起规律,这一次,在满是残枝落叶的碎墙破壁间,一大束橙黄色的光照射在两个相偎的人身上,一个抬着头,一个低着头,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楚斯主动吻了他。 像是久旱逢甘露般,两个人都十分的珍惜,楚斯任由意识半清醒半模糊的萨厄小鹿般亲吻他的鼻尖、下颚、喉结、锁骨……由上至下,最后停留在了被冻到发红的指尖。 “亲爱的……我们……”可萨厄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喘息太重了,可楚斯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只能环抱着昏昏欲睡的萨厄,努力睁大眼睛不让自己被迫进入睡眠。看向黎明的光所在的方向,那里,不过多时,就会有跃迁的机舰到来。 然后…… 噗。 没有然后了。 楚斯垂下脑袋,最后一次郑重其事的,吻上了萨厄•杨。 (后) 训练营新进来了一批学员,看着长的清秀,而萨厄•杨身着正经的训练营教官军服,对他们发着号令。 可能今天的时间不太对,训练营的杨教官心情好像格外的差,高强度的训练说来就来,体能测试没达标的惩罚还比往日重了不少。 一名冷淡的小学员面无表情的接水,他是一批人里面,唯一一个轻松的人。 里面的训练他在经过多次反复的跌倒之后以满分的成绩过了杨教官的眼。 在看着自己的队友熬着大太阳的天扎马步,他好像迷糊了一般,居然走到杨教官面前,鬼使神差的说:“杨教官,你可真是有点……” 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小学员站在了原地。 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脑子里面居然反反复复充盈着的,只有这两个词。 “嗯?”萨厄低头。 “你…”他顿了好久,“……杨先生?” 萨厄往后退的步子一瞬间好像粘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我…没有说什么,就很突如其来地就……”小学员有些百口莫辩,那个称呼确实没出现在自己的人生生涯中。 “那……自己好好训练吧。”萨厄转身。 “胡搅蛮缠?不讲道理?怎么回事……”小学员愣是没有想清楚自己的脑子怎么回事,只是难得呆愣地呢喃道。 可走在前方的杨教官无奈耳力太好,听到了他说的话,霎时间,他居然有种想要冲过去抱住说话的人的冲动。 可是,他只是个训练营的学员而已。 而已。 不是他。 晚间的风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几年前的风是温柔的,现在的风,在萨厄的眼里却十分讽刺。 它长着刺,霸道的夺走了那位属于他的长官。 他沉浸在浩瀚星河间,可纵使萨厄的能力多极端,也没有把他带回来的可能。 “长官……” 他向天边抬手,似乎这样,就可以握住一丝属于他的……柔情。 “别来无恙,我真的真的……” “很想你。” ——END 芜湖芜湖,我最近爱上了刀子😞 ○有私设(别问我为什么放在后面,只是觉得放前面不好看哈哈)萨楚这对真的好好嗑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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