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当谁?” ——“自然是沈清轩。” ——“那季玖怎么办呢?” ——“不知道。” ——“季玖当了沈清轩,季玖怎么办呢?” ———————————————————————————— “我来告辞。”伊墨说。 季玖的眼底似乎闪过什么,然而太快了,连伊墨都捕捉不住。恐怕只有季玖自己才知道那一刻,他心中究竟想些什么。 但季玖却不会说,只是举起酒盏来,淡淡道:“既然如此,这杯酒就当为你践行。” 伊墨喝了。 他们很久都没有再说话,各自自斟自饮,偶尔目光交汇,却又很快分离。总是季玖的目光先移开,看向一边,或另一边,总是不愿意与他对视,或许是不想,也或许是不敢。 季玖先时就饮了不少,所以他的酒坛先亮了底。 摇了摇空酒坛,季玖道:“没了。” 伊墨将自己的酒给他斟满,又给自己斟上,放下同样所剩不多的坛子,道:“分了。” 季玖自持酒量很好,并不在意他给自己斟的酒是什么酒,但是连饮三盏过后,季玖便觉得有些恍惚,同时心跳得特别快,甚至能听见血管里血液极速流动的噪音。季玖揉着额头,问:“这是什么酒?这么厉害。” “春酒。”伊墨说,又道:“也叫女儿红。我偷来的,那家女人长得丑又是个瘸子,没人要。她爹给她酿的春酒,已经埋了四十多年。反正不会有人喝,我就拿来了。” 季玖扶着额头,先时还瞪他,后来听着,便忍不住“扑哧”一声,低低笑了。 这一笑,气血更是翻涌,头就有些晕的厉害。 季玖说:“还有吗?” 伊墨拎起酒坛又摇了摇,“还剩一点。” “都给我。”季玖抢着说,一把将酒坛抱进了怀里。 伊墨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叹道:“要不要我再去挖一坛?” 这个问题放在往常,季玖一定会立刻拒绝,无需考虑。但是今夜,像是突然变复杂了似地,季玖想来想去,想了很久最后道:“她爹酿了很多吗?” 伊墨说:“三坛。” 季玖“哦”了一声,而后道:“那我再要一坛。”略顿,像是良心不安似地,问他:“反正她不会再嫁人了,是不是?” 伊墨思考了一下,最后很坚决:“以她的情况,嫁出去很难。” 季玖就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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