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节选一— 他落荒而逃,他又是极度兴奋又是极度恐惧,他觉得自己有病,是很严重的癔症,才会在一块石头上看到他的猫变成了人,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踏仙君终于一睹猫猫盛世美颜! 本章超长,中间是给喜欢双梅萌或梅萌的小可爱的加更哦😘 —————————————————————————— 第八章 镜中 上期说到,宋秋桐刚和薛蒙闹了个不愉快,便在钦天木家见到了长得和师昧一模一样的贵客华碧楠,这场阴谋,似乎已经在平静的表面下掀起了巨浪。 而梅家两兄弟拜访了薛亲王薛正雍,世子薛蒙恼于二人捉弄,向堂兄踏仙君求援。 墨燃识破梅家兄弟的“伪装”,兄长梅寒雪揭了人皮面具,惹得被二人轮流捉弄了好几天的薛蒙又惊又怒。 —————————————————————————— 当天晚上,四个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撇开身份隔阂,把酒言欢。 事实上,梅寒雪因为武功心法缘故忌酒,对饮的只有墨燃和梅含雪,薛蒙被梅含雪激着灌了两杯酒,已是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这期间,墨燃身边的猫被香味吸引,一直试图尝上一口酒,皆被墨燃阻止了。梅含雪久经风月,把墨燃灌得大醉,然后将目光落在那只胆大包天的、用爪子拍踏仙君俊脸的白猫身上。 这个眉眼含情的男人将一个小酒杯斟满了酒,推到了白猫身前:“怎么样小猫,来一口?” 白猫继续揉踩墨燃的俊脸,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梅含雪心道有趣,依旧诱哄着:“你看我把你主人喝趴下了,你不想报仇吗?” 白猫有些踌躇,他没有喝过这液体。 梅含雪拿出大海碗为自己满上:“你看,为了公平,你用这个小酒杯,我用这个大碗喝,怎么样。” 白猫犹豫再三,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小心翼翼舔了一口。 梨花白有些烈,但滋味醇厚,唇齿之间浸满馥郁芬芳,白猫尝了一点,意犹未尽。 这只聪明的猫咪坐在桌上,学着面前那个人类的样子,用两只小爪子捧着酒杯,微微示意,便将酒液一饮而尽。 酒是温好的,入喉不会难受。但白猫喝这杯酒的姿态过于豪迈,不出意料地把自己给呛到了。 梅含雪被这只猫逗乐了,在白猫的注视下将自己的那碗酒一饮而尽,再次为自己和这只通人性的猫满上。 白猫学乖了,没有再将自己呛住。 灯火摇曳,在睡颜上洒下一片朦朦胧胧的光影。白猫将梅含雪灌倒了,它步履轻盈地从桌子这端走到那端,转过身,抬起后脚在梅含雪脸上印了几个酒香四溢的猫爪印。 白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小脑袋:我的铲屎官只有我能欺负。 忽而传来“噗呲”一声轻笑,是梅寒雪。他大概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弟弟败北得如此彻底,而且是输给了一只猫。 之前耍酒疯的薛世子,此刻枕着他的肩头,睡得很香。 夜深了,是时候让人来收拾残局了。 — 隔日,踏仙君揉着胀痛的额角悠悠转醒,将床头用暖炉温着的醒酒汤喝下。 内宫的人都经过森严的选拔,不会走露什么风声,也不会动什么多余的手脚,各种事宜也分给了手下的人,现在踏仙君是真的是个连奏折都不批的甩手皇帝。 他不怕这些人会背叛,因为他们,绝对不会。 白猫已经不见了踪影,刘公带着人侯在外面,听到动静,立刻让人伺候墨燃洗漱。 墨燃一边由着侍女为自己更衣,一边梳理昨晚梅家兄弟和他聊的那些事。 “年前经昆仑入蜀中的那一批外使被人动了手脚,背后的人非常狠毒,且善于养蛊,痕迹处理得很干净。若非山脉里兽潮异动,估计会被他们瞒天过海。” “蛊道之术…估计于药宗孤月夜脱不了干系。” “确实不好说。师傅吩咐我二人暗中调查,我们绕了很长的路,接触过几次姜曦,他不屑做这种事情,但难保药宗无人插手。此外,四地人心浮动,陛下斩杀了那些人,触及到了江湖多方的利益。” “凡此种种,必有异变。” 墨燃闭了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他根基尚浅,九大门派的核心地界都没有触及,拔掉的那些钉子对这些人来说根本无伤大雅。 进度终究是太慢了。 “猫呢?”踏仙君将思绪收拢,偏头问刘公。 “雪球一大早就往世子那边去了,昨日陛下睡得沉,雪球…估计今早寻热闹看了。” “这猫可是一肚子坏水,它是不是让你把三个人丢一起了?” “陛下英明。” 墨燃心中慰贴,暗道这猫也不是那么没良心,只是可怜了萌萌哦,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 客院周围的人一早就被白猫清了出去,它蹲在大开的雕花窗棂上,静静等待屋中三个人醒来。 从它的视角看去,一眼就能看到那张铺着层层软褥的大床,上面睡着三个身形修长的青年。 中间那个个子比较矮,睡姿也是最为奔放,一条长腿就搭在了别人身上。 青年左边躺着的那个,一双手圈住了他的腰,嘴角勾着抹上扬的弧度,显然做了什么好梦。 他右边之人睡姿倒很规矩,但是一只手却和他紧紧扣在一起。 猫咪的夜视能力很好,它看到在它跃上窗台的瞬间,右边那个昨晚没有饮酒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那沉冷的目光稳稳落在了它身上,梅寒雪借着微薄的天光,看到了踏仙君的那只蓝眼睛的白猫。 他握着薛蒙那只手的手指动了动,然后若无其事闭上了眼睛。 白猫人性化的眼睛里透出了些诧异。 大概昨日被灌了两杯酒,殿内又点了凝神的熏香,薛蒙睡过了时辰,他哼唧两声,眼见着就要醒了。 梅家兄弟不愧是默契天成,连搞起小动作来都配合得无可挑剔。 梅寒雪将自己的手迅速松开,又撩起衣袖轻悄悄塞进薛蒙掌心,梅含雪则迅速翻了个身,只留着一只手被薛蒙压着。 做完这一切,两人瞬间假寐,呼吸平稳,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猫眼中的惊诧转变成震惊。 它觉得这三个人不对劲,可它不太通人情世故,不知道究竟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薛蒙迷迷糊糊地醒来,就觉得身下有什么硌得慌。左右看了看,魂都要吓飞了。 他将梅含雪的手压住了,一只脚还搭在梅寒雪身上,这是怎么一个尴尬的场面。 萌萌默默抬脚想要收回来,消灭证据,也许是他的动静将两个人吵醒了,哥哥一把压住了他的大腿,弟弟另一只手一巴掌就往薛蒙身上拍,好巧不巧打在了薛蒙的臀上。 嗯,声音还挺响。 三个人同时翻身坐了起来。 萌萌又羞又愤,整张脸都涨红了。他先发制人:“你们两个怎么在我床上!还有,你们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每个字都是那么铿锵有力,咬牙切齿。 梅寒雪目光下移,薛蒙顿怒:“看什么看,看哪里呢你!” 他垂着眸子,语气轻缓,似是有些无奈:“你昨晚抓着我的袖子,死活不让我走。” 薛蒙这才注意到手中拽着的衣袖,有些心虚地放开了。 “嘶~”耳边传来梅含雪抱怨的声音,“薛蒙你真狠心啊,我这手都被你压到没知觉了。” 薛蒙目光漂移:更心虚了怎么办。 好在三个人都是和衣而卧,衣服虽微有凌乱,但都好好穿在身上。 薛蒙恶声恶气地对梅家兄弟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你们两要是敢说出去,就算追到昆仑踏雪宫我也要用龙城劈了你们!” 梅含雪一脸玩味:“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你在想什么呢。” 薛蒙:… 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想现在就劈了梅含雪。 — 墨燃到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若无其事地聚在了房门口,梅寒雪大概嫌弃弟弟衣服上的酒气太冲,又戴上了那张丑陋的人皮面具,扮回了那个丑陋的侍从。 墨燃远远就听到了薛蒙嫌弃的声音:“我说梅寒雪,你能不能换个不那么丑的人皮面具。” 踏仙君忍了忍,没忍住,噗呲一下笑了。 白猫看饱了热闹,直直地就往墨燃怀里钻。它今天没有穿御寒的小衣,身子格外凉,惹得墨燃一阵责怪:“就你这猫金贵,非要朕亲自替你穿,也没见你帮我穿过。” 猫儿不理他,往温暖的怀抱深处继续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当天晚上,白猫手舞足蹈地给墨燃讲述早上的事,逗得墨燃和刘公哈哈大笑。 它默默省略了诸如拥抱和牵手这些情节,它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它,它需要这样做。 有人敲了门,是个面生的小太监。 他一进来,先诚惶诚恐地行了礼,才颤巍巍道:“陛下,钦天监木阁主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墨燃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中的不喜:“木烟离好大的排场,她的腿是拿来做摆设的吗?况且,朕觉得自己没什么和她谈的必要。” 小太监暗暗捏了捏藏在袖中的一袋碎银,鼓起了勇气:“是关乎社稷的大事,木阁主实在脱不开身,才唤小人…” “行了,滚吧!”墨燃不耐烦地摆手。 小太监跪在地上,没有动。 墨燃正待发作,刘公劝住了他:“陛下就当为天下考虑前去看看,走上一遭大约也费不了多少时辰。” 白猫煞有介事地点着头。 “行吧行吧,真是败给你们了。”墨燃颇有些头痛。 小太监又插了句嘴:“陛下,阁主还说,让你务必把猫也带上。” 墨燃一脚将小太监踹翻在地,冷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木烟离究竟要耍什么把戏!” — 钦天监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它有一座单独为木家修筑的阁楼,名唤天音阁,意为聆听天意。墨燃登基之前,阁主木烟离还是被奉为国师一样的存在。 此时渐渐行近,见到的那座阁楼墨黑梁柱,与夜色融为一体,悬着的灯笼已被一一点燃,照亮了阁楼上雕刻着的神秘的或金或红的符文。大门洞开,一个年轻的女郎正给面前的神像佛像上了三柱香。 木烟离穿着白底金边绣金色字符的特殊袍服,马尾高束,淡色的眼睛看着年轻的帝王,行了个鞠礼:“叨扰陛下了。” 她知道踏仙君不待见自己,便没说废话,直接带着墨燃往阁内的暗室走,刘公一众被拦在了门外。 “陛下。”刘公担忧地唤了声,墨燃紧了佩刀,示意他安心等待。 暗室里暗藏玄机,晦涩的符文密密麻麻,也不知木烟离在墙上怎么按的,按了几下,齿轮转动,机关洞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来。 “你这是打算把我困死在地底吗木阁主。”墨燃阴阳怪气。 木烟离神色冷淡:“陛下本事通天。” 她指着那个机关密道:“这下面是木家先祖精心打造的密室,那里,会有我想告诉陛下的一切,” 踏仙君微抬起下巴,一只手抱着白猫,一只手提着不归,步入了黑暗中。 — 通道里带着潮气,四壁狭窄,刚好够一人单独通行。镶嵌在四周的怪石零零散散,散发出斑驳的光。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白玉砌成的空旷地室,地室四角摆放着四座巨兽的玉雕。地室正中央,一朵奇异的石花从天花板上倒悬着盛开,石花上垂下无数纤细如织的锁链,被巧匠编织成一个奢华的底座,一块金属质地的大石就孤零零摆放在底座上。 大石面朝门口的那一面很平整,但也算不上光滑,更不要说照应出人的倒影。但是随着墨燃走近,那石上的画面竟诡异地清晰起来。 镜子照应着一人一猫,为镜中的影子镀上一层光泽。 白猫从墨燃的怀中跃出,一双猫瞳直愣愣盯着石面。 然后猫伸出了爪子,柔软温热的肉垫接触到了冰冷的大石。 像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镜像泛起涟漪,画面变了。 那本该是白猫倒影的地方,赫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玉雪可爱的孩童,穿着和白猫一样制式的衣服,蓝汪汪的大眼睛看到了墨燃,便转过了头来。 墨燃听到对方软软糯糯地喊:“大哥哥。” 墨燃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刚感受到凉意,画面便迅速消散。 软软糯糯的小孩子不见了,面前只剩下一个眉眼冷峻、气质卓然的青年,他与墨燃对视,忽然就露出笑颜来。那一瞬间,凤眸的冷意变成了初融的春水,偏薄的唇瓣变得和海棠花一样娇艳。 他的声音有些渺远,他唤他:“墨燃。” 踏仙君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弦,啪地断了。 他陷进了那双缀着点浅金的蓝色眼眸里,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天,那只白猫盖下的那两个鲜红爪印,以及那曾经在心中咀嚼过多遍的两个字。 “晚宁…” 那个青年弯了眉眼,毛茸茸的白耳朵白尾巴从他发间尾椎后冒了出来,那件卷着白毛的短袄堪堪遮住青年的腿根,露出大片春光来。 墨燃觉得自己疯魔了。 他几乎是拎起昏迷的白猫就往地室外拔腿狂奔。 他落荒而逃,他又是极度兴奋又是极度恐惧,他觉得自己有病,是很严重的癔症,才会在一块石头上看到他的猫变成了人,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 踏仙君拔足狂奔,似要将所有的荒唐都甩在身后。 然后他闯了出来,对上了木烟离平静无波的眼睛。 木烟离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陛下,你看到了什么。” 她的手心一片汗湿,她在等待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你做了什么?”墨燃复而摇头,“不对,你告诉我,那块石头怎么回事?我看到的又是谁?” “陛下,如你所见。”木烟离松开袖中攥紧的拳头,她知道成功了,“那是先辈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一块宝物,可以照别魂魄。” 她的声音犹如审判:“你看到的,是这只猫身上,附着的那个孤魂野鬼。” ————————————————————— 封图指路一— 取自微博大大@来一口脆皮鸭, 画师@hatdog0824 (今后会有封图指路,但是不会再在评论区放图了哦。一个是因为图太多找起来吃力,另一个则是不知道有些图能不能二传。请见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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