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斗罗是我成为腐女前的看的。那时候看绝世唐门就对唐舞桐（王冬儿也就是王冬）恢复女孩身份后的人设有点意见，个人觉得ooc。看的时候相当不得劲。所以腐了以后有点想法。

　　很喜欢轻狂傲娇的王冬，不喜欢依偎着霍雨浩的王冬儿或者唐舞桐。

　　说这番话主要是避雷。

　　那么聊聊注意事项：

　　1：本文攻受不分明，浩冬or冬浩随意，可逆不可拆；

　　2：主要写感情线，其他不讲（主要是想过要是王冬是男孩子会不会和霍雨浩走到一起）

　　3：可能会有点ooc尤其是王秋儿和王冬（因为是想象中的）

　　4：文笔不大好，肯定赶不上别人，而且主要是对话，大家凑合着看。

　　5：还有就是tag的问题，之前专门看过了大家很容易把浩冬和浩桐是混在一起，所以我尽可能把tag分明白甚至突发奇想来个浩男冬……见谅见谅

　　如果没毛病，那么，他们的故事开始了……

　　—

　　—

　　“王冬，我问个问题啊。”

　　“什么？”

　　“你有没有姐姐或者是妹妹？”

　　“问这个作什么？”

　　“你不觉得……你和光明蝶女神很像吗？”

　　“嗯，是啊，我们的融合技怎么了？”

　　“我发现，我好像……好像……”

　　“磨磨蹭蹭什么！赶紧说！”

　　“爱上她了。”

　　“霍雨浩，不是，你也太肤浅了吧？理智一点，她只是个技能，不是真实的。”

　　“所以我问你，有没有姐妹啊。”

　　“这个啊，巧了，这还真的……”

　　“！有吗？”

　　“没有。本大爷的绝世容貌，独一无二。说了这么多，还是不能改变你肤浅的本质。”

　　“你！”“你什么你！你不信是不是！敢不敢来我家！让你面对现实！”“敢！”

　　霍雨浩佯装愤怒，但是眼底笑意不减。王冬微微一愣，心里纳闷。

　　两人不打不相识，但是关系真的就止步于兄弟了。本以为经历风雨，他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如今听到这句，王冬失望透顶。

　　每日每夜，他躺在霍雨浩身边，凝视这个倔强自尊的男人，他就有靠近的渴望。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从小到大他不改本性，不在乎凡夫俗子的目光。

　　但是对霍雨浩，他真的是怕了。

　　霍雨浩的执着，他又不是不知道。怕就怕在，霍雨浩动心对象，居然是虚无缥缈的女神。

　　还没开始就一败涂地。王冬皱起眉头，心里一阵失落。

　　—

　　“王冬，我们这是去哪啊。”

　　“我家，让你看看，我没有姐姐妹妹！”

　　—

　　“还……真的没有。”

　　“我二舅不会骗你，我，王冬大爷，没有姐妹。”

　　霍雨浩肉眼可见地难过起来。

　　王冬撞撞他的肩，强颜欢笑道：“至于这么难过吗？可惜本大爷不是女的，不然你早就上手追了？”

　　“唉。别打趣我了……我静静。”

　　“那什么，对不起。本来你就很累了，我还打破你的幻想。”

　　霍雨浩莞尔：“不怪你。你做的很对，与其肖想虚无缥缈的女神，不如实际一点。”

　　王冬松口气。孰知站起来的霍雨浩轻声说：“只是，我不可能再对别人动心了。”

　　原先王冬只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现在，脚下的寒冰碎裂，他坠入寒冷的深渊。

　　原本就猜到答案，但是他还是放手一搏。

　　期盼不该期盼的，简直痴心妄想。

　　王冬，你何苦折磨自己？不甘换不来霍雨浩。

　　王冬心里苦笑，面上漫不经心，站起来抚平校服上不存在的褶皱：“我去和我舅舅们说一声，我们明天走。你今晚睡客房还是跟我睡？”

　　“跟你睡。好兄弟为什么分床睡！”

　　我他妈不想和你做兄弟！

　　霍雨浩转头的时候，王冬忍无可忍地踹了桌子一脚，极力平复心里的怒火。

　　无论怎样，泄愤的动作根本藏不住他的失落。

　　—

　　“雨浩，生日快乐啊！”

　　“小师弟，生日快乐！”

　　霍雨浩笑眯眯地道谢：“谢谢师兄。诶，王冬呢？”

　　“不知道，今天没看见他。你回宿舍找找吧。”

　　—

　　“王冬！你……我去！”

　　“你他妈给我安静点！”

　　“你这是……”

　　“你生日，我不送你什么礼物了。我……就……”

　　“变成女神？难怪前阵子你不肯剪头发。太像了！”

　　“十二点以前，我可以假扮成你女朋友……满足一下你对女神的幻想。”

　　“这……不太好吧。”

　　王冬和霍雨浩差不多高，赤脚踩在干净的地板上。王冬直勾勾地看着霍雨浩，一步步走近。

　　他穿着女装校服，散着平日扎得整整齐齐的粉蓝色长发，白皙如玉的腿笔直修长。

　　散乱的长发柔化了他的英气，没有了平日的棱角，精致的面庞漂亮得不可言说。

　　粉蓝色的双眼似乎汇聚出一个漩涡，深深吸引着霍雨浩。霍雨浩喉结微动，后退一步。

　　王冬上前，半搂着霍雨浩，在他耳边用低哑磁性的声音说：“忘记我是王冬，想象我是你的女神……”

　　他浅浅地一笑，手指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要再抱有幻想，我就是她。”

　　受蛊惑般，霍雨浩揽过他窄瘦的腰，吻了下去。

　　青涩的吻技掩盖不了他的疯狂。王冬有些呆滞，却没有回避这份疯狂。

　　疯狂的不只是霍雨浩。

　　还有他王冬。

　　好像沉溺在霍雨浩浓烈的爱欲里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真的女神。

　　即便吻得彼此擦枪走火，霍雨浩都没有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没有撕开这个伪装。

　　他是真心爱着女神的。王冬闭上绝望的双眼。

　　没有任何竞争，输给任何女人他都愿意。

　　但是他输给一个源发于自己的技能。

　　—

　　霍雨浩睡熟后，王冬睁开眼，轻轻挣开霍雨浩的手。

　　相识多年，他们同吃同住，只需要聆听呼吸，就能知道对方是否熟睡。

　　霍雨浩似乎扮演上瘾了，临睡前握紧他的手，好像生怕他逃离。

　　何必呢？王冬自嘲。走进洗手间，一点点把自己变回自己的模样。

　　热气熏红的眼圈，唇角嫣红的伤口，好像在提醒他做的似幻而非的梦。

　　—

　　霍雨浩醒来，下意识往隔壁床铺寻找那个身影——出乎意料，空荡荡的。

　　待他见到王冬时，王冬早早换上校服，扎起马尾辫，利落干净地在操场跑步。

　　“王冬，早啊？”

　　“早。”王冬迅速甩开他。

　　“跑那么快做什么？”

　　“闭嘴。跑你的。”

　　心照不宣的，他们都没有提起昨夜发生的事情。

　　就好像真的是一场梦。

　　经过同学的时候，有人问他：“早啊王冬，咦？你嘴角怎么——”

　　“闭嘴。”

　　—

　　“霍雨浩！我警告你，别再在我身上找女神的影子了！”

　　“好啊。”

　　“不准再盯着我！”

　　“好啊。”

　　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

　　“霍雨浩，你已经盯着王秋儿发呆很久了。”

　　“嗯……有吗？”

　　“王秋儿长得很像女神。”

　　“嗯。”

　　—

　　“舅舅，我想回来。”

　　“怎么？受委屈了？要不要……”

　　“没有，不用。我就是想沉淀一下。”

　　“真的吗？”

　　“算了，再过一阵子再说。”

　　—

　　“霍雨浩，你觉得王秋儿怎么样？”

　　霍雨浩把手背在脑后，惬意地伸懒腰，远眺满天繁星：“很不错啊。她的武魂，她的实力都是一等一的……诶，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也不算很快，就是每一步都迈得很大，走得很稳。就好像负重千钧，每一步都走出一个男人该有的成熟和稳重。

　　平日张狂的少年突然如此严肃，霍雨浩不免惊讶失措。

　　“没事。”

　　霍雨浩，我不想做她的影子。

　　王秋儿比我更像。

　　那么，换个人爱你吧。

　　爱你让我忍辱做了她的影子，如今我连做影子的资格都失去了。

　　保重，霍雨浩。

　　—

　　“二师兄，你见到王冬了吗？”

　　“没有。他好像请假回家。我还想问你呢，他为什么回家？”

　　“他没和我说啊。不会他家出事了吧……不可能，他两个舅舅都很强啊。”

　　“菜头，别猜了。”

　　“大师兄！”

　　“王冬他退学了。”

　　—

　　退学？怎么可能？

　　床铺都还在，洗漱用品都还在。

　　“我问过老师，他说是因为私事，王冬退学了。昨天晚上连夜走的。”

　　什么事情这么急？急到不告而别？

　　霍雨浩强忍着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怒火。

　　为什么不和他说一声？

　　“唯一可以确认的，他家没有出事。”

　　“没出事就好。真的太不是兄弟了，怎么不告而别呢……我们六个人怎么办，都不是完整的史莱克七怪。”

　　“据说会重新选拔新人入队，不知道会是谁。”

　　“小师弟，你怎么不说话了？”

　　贝贝扯了扯和菜头，和他耳语道：“他们关系好，他心里难受着呢。”

　　“哦……”

　　—

　　“雨浩，你不觉得……”

　　“嗯？三师兄，怎么了？”

　　“新来的王秋儿，很像王冬吗？”

　　霍雨浩有一瞬间失神，确实很像。

　　“我看大家都对她抱有意见……王冬他……真的不回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联系不上他。”

　　“我总是有种错觉，好像是王秋儿逼走了王冬一样……不止是我，大家都有这种错觉。”

　　“三石师兄，别瞎想。人家是正经选拔进来的。”

　　“雨浩，不是师兄多说。王秋儿长得太像王冬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看着王秋儿，我们就会想到王冬。王冬也算和我们出生入死过，难免会人不如故。”

　　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先来后到吗？

　　说实话，霍雨浩偶尔也会有种错觉。

　　明明王秋儿更像女神，但是他就是没办法喜欢王秋儿。反而看着她，会想起那个暴躁傲娇的少年。

　　他很难和王秋儿交流，因为他总是用错态度。

　　用成对王冬的态度。

　　王冬离开很久了，王秋儿也和大家磨合得差不多了。接纳王秋儿只是时间的问题，王冬的名字在他的生活里慢慢消失。

　　王秋儿本来也没有做错什么。

　　没有王冬，失去了浩冬之力，但是补上来不逊于武魂融合技的王秋儿。

　　霍雨浩抬起自己的手，凝望着自己的手，开始发呆。

　　王冬的床铺还留着，落灰了，他去晒。

　　不知道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他总觉得王冬会回来。

　　没有新室友的入住，大家好像都刻意空出他的位置，好像他随时会回来。

　　滞涩的浩冬之力也在提醒他，有一个人，曾经切切实实和他共同浴血奋战过，一起意气风发过。

　　他的自信和轻狂，犹如最刺目的阳光。

　　从来都是王秋儿像王冬，也从来都是女神像王冬。

　　霍雨浩忽然有一点恐慌。

　　他到底爱上的是女神，还是王冬……

　　后者他想都不敢想。

　　—

　　王冬矗立在相思断肠红前，眼神中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决。破碎的衣服露出他紧实的臂膀，露出狰狞的伤口。脸上身上体无完肤，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留下一片肃杀和凌厉。

　　他吐出一口血，抿紧唇。原本摇摇欲坠的身体缓缓下跪，高度几乎让他可以亲吻相思断肠红。

　　天堂也好，地狱也罢。无论是哪一个，王冬都不想去。

　　也曾想过一死了之，最后都以鄙夷结束。

　　不可一世的他，已经逃避了一次，还要再逃避吗？

　　他不允许自己，轻易去死。

　　天堂也好，地狱也罢，没有人间霍雨浩。

　　人间有他无法舍弃的霍雨浩。

　　如果要死，他宁愿死在这里。

　　霍雨浩，你让我，向死而生。

　　他柔和一笑，吐出一口心头血。艳红的血液滴落，乌绝石脱落。

　　虽然他的爱很复杂，但是很炽热。地狱之火燃烧他，他毅然而决绝。他心中有比其更滚烫的温度，那是离离长燃的心火。

　　“霍雨浩！”

　　相思断肠红被他死死捏在手中，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已经失去意识的他，依旧躺在鲜红的血中。

　　一如他躺在史莱克学院的床上的无数个日夜。

　　—

　　“小师弟！我艹，那是不是王冬！”

　　霍雨浩没听见，他已经冲上去了！

　　扶着王冬的两人面面相觑，消失在原地。

　　“王……冬。”

　　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血淋淋的王冬，没有回头。

　　那是昊天宗的人。

　　—

　　“小冬啊，那是不是你以前带来的同学啊？”

　　“二舅，拒客吧。我不想见他。”

　　“小冬，你怎么开始别扭了？一个大男孩不能那么别扭。”

　　“二舅，你……不明白。”

　　“怎么不明白！你连相思断肠红都摘来了，我们还不明白！二舅不是怕你不高兴，早就把他打残了！不管你了，大舅已经去和他说了。”

　　“这件事不能和他说！”

　　“不能？由不得！那小子那么好打发吗？你说的是拒客，不是逐客！哪怕大舅二舅一起上，那倔小子肯走？不问出个所以然他不会走。你忍心看他受伤？”

　　“我……”

　　“行了，大舅他自有分寸。”

　　—

　　“小师弟，见到王冬了吗？他怎么样？”

　　霍雨浩回神，摇摇头，勾出一抹熟悉的笑：“没有，但是他大舅把情况和我说了。”

　　“什么情况？伤得那么重？”

　　“王冬他生病了，要去摘一株仙草。他大舅说这是试炼，要他自己去摘。”

　　“什么试炼啊！伤得浑身是血！”“那他摘到了吗？”“能治好吗？”

　　“在昊天宗这是很简单的试炼。”霍雨浩一句句耐心回答，“他大舅没有说，但是我推测应该是摘到了，王冬他是什么人啊！”

　　最后一句，是真是假他心知肚明。但是他脸上的骄傲和笃定，安抚了大家。

　　“摘的是什么仙草？”

　　“他大舅不肯说。”

　　相思断肠红。这是王冬大舅亲口告诉他的。

　　这株仙草，全大陆广为人知，也是出了名的难摘。所以他撒谎，不能让大家去涉险。

　　心想挚爱之人，用最浓烈的爱，和一口心头血，才能摘到的相思断肠红。

　　多严重的病症，才能让王冬孤身前去采摘。

　　偏偏对方不肯回答王冬是否摘到了相思断肠红，一副坚决拒绝他参与的模样。

　　疏离的态度好像在无声责怪他，怪他不该来多管他们的事。无论怎么猜测，霍雨浩都只能猜王冬没有摘到。

　　没摘到，也不许他插手。

　　他不知不觉开始发呆，让大家的庆幸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不由自主地紧张，望着霍雨浩。

　　王冬为什么冒险去摘？他有心上人了吗？

　　如果没，为什么要去摘？如果有，为什么没摘到？是爱得不够热烈吗？

　　热烈的王冬，仿佛生来就是一束光的王冬，怎么会爱得不够？

　　要用相思断肠红来治的病，恐怕会置王冬于死地。不然，如何解释他的不告而别？

　　王冬会死吗？

　　会。直觉告诉他，王冬会死。

　　他脚下踩的平地好像在慢慢开裂。缓慢下坠的过程中他没有反应。等到加速他才知道自己血液几乎倒流。骨子里开始不断地发冷，自从拥有极致之冰后，他很少会感到寒冷。

　　如坠冰窟。

　　万千思绪让精神之海不停地翻涌。天梦冰蚕跑出来骂他。可是霍雨浩置若罔闻。

　　霍雨浩的反常令大家不安，古怪的担忧四溢充斥在空气中。天梦冰蚕和冰帝不由自主地皱眉。

　　最后是萧萧站出来。她虽娇小但是极刚毅，更何况她和霍雨浩、王冬是同一届，同时进入史莱克七怪，关系如铁。她极力忍住不安，问道：“怎么了？是病症很严重，还是这株仙草采摘困难？”

　　霍雨浩勉强回神，笑道：“没有，我就是想王冬有没有想念我的烤鱼。太不仗义了，就这样不辞而别，真想揍他一顿。”

　　众人用力地喘息，徐三石用力地捶他的肩膀：“你发什么呆呢！吓死我们了！”

　　“改天上门去揍王冬！”

　　霍雨浩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一旁沉默的王秋儿身上。

　　王秋儿沉默时，和睡着散开长发的王冬很像。

　　平时嚣张的少年，睡着的时候静谧得不像话。

　　—

　　“别再从我身上找王冬的影子了。”王秋儿特意落后，转身和霍雨浩说。

　　“这么久了，我喜欢你，不是什么惊天的秘密。有很多人喜欢你，我不例外。”

　　没等霍雨浩回答，她又说：“我喜欢你，但是你会同意吗？你不会。”

　　“因为我不是他。”

　　“当我安静下来，你看我的眼神和看王冬的一模一样。你能想清楚吗？”

　　“我……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霍雨浩张嘴，最后只能说出道歉。

　　王秋儿沉默半晌，转身离开。边走边轻飘飘地送来一句话：“如果要去摘仙草，我可以帮忙。”

　　“……谢谢。”

　　—

　　幽香绮罗仙品看着来人，惊讶地说：“你怎么又……哦，不是同一个人啊。”

　　霍雨浩神色冷冽。王冬果然来过。不然怎么会认错人，并且说出充满敌意的话？

　　更何况，崎岖不平的怪石嶙峋上还有他熟悉的打斗痕迹，以及干涸发黑的血迹。回想起那天伤痕累累的王冬，他深吸一口气，问幽香绮罗仙品：“请问，这里有相思断肠红吗？”

　　“没有，因为它已经被摘走了。”

　　“请问，它被谁摘走了？”霍雨浩的呼吸开始急促。相思断肠红被摘走，意味着认主，强取根本行不通。

　　但凡有一丝救王冬的希望，他都愿意去尝试。他不敢想王冬冰冷地躺在棺材里的样子，犹如炽热的火焰熊熊燃烧留下寒冷的飞灰。

　　王冬是他来史莱克学院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对他凶狠对他温柔的人。想到王冬会死，他心里好像有块地方，被刀轻巧而残酷地剜去。血淋淋疼痛得不能自已。

　　幽香绮罗仙品正愁没有发泄怒火的人。叫王冬的男人进来后，把冰火两仪眼搅得一团糟，看得幽香绮罗仙品痛心疾首。它一歪花朵，好似在紧盯着王秋儿，掩盖自己的恶意道：

　　“想知道？来试炼呗。”

　　“我们不做慈善，没有义务免费告诉你。”

　　—

　　背上、胸口、手臂……霍雨浩紧绷着神经，一点点确认自己身上的伤口——比王冬受的伤要少，但是也有点快吃不消了。

　　身上没有一块布是完整的，勉强还能蔽体。血液在争先恐后地流淌，滴落在地上。

　　他沙哑地问：“现在……能告诉我，它被谁摘走了吗？”

　　他的眼神像上古饥饿的凶兽，幽香绮罗仙品恍惚间以为自己即将被他撕碎吞吃入腹。浑身绷紧的结实的肌肉，胜似野兽随时扑猎。

　　他屹立不倒的身影，和王冬重叠起来。幽香绮罗仙品失声尖叫：“你身边的女人最像谁！就是被那个男人摘走了！”

　　满目疮痍的冰火两仪眼让幽香绮罗仙品几乎痛哭流涕，它疯狂地呐喊：“他叫王冬！王冬！一个煞神！”

　　霍雨浩听见王冬的名字，猛然松气，脱力地倒在地上。王秋儿惊叫：“霍雨浩！”

　　幽香绮罗仙品一抖叶片，忽然发现有趣的事情，它飘过来，讶异地问：“他叫霍雨浩？”

　　王秋儿警惕地凝视它，让幽香绮罗仙品非常不舒服，它拿出闲聊的姿态，试图刺激王秋儿：“诶呀，我没记错的话，王冬摘相思断肠红的时候，喊的就是霍雨浩呢。”

　　“如果王冬知道，霍雨浩带着一个和他如此相像的女人来冰火两仪眼，他会怎么想呢？”

　　入口传来一阵骚动，幽香绮罗仙品惊愕地看向入口。

　　他居然又来了！

　　“我并不会怎么想。”

　　王冬抬起修长的腿，迈进冰火两仪眼。他依旧白衣白裤，一头粉蓝色长发一如既往地扎在脑后，高挑帅气着，气势磅礴。

　　乍一看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王冬还是变了。他的每一步都很稳，面若冰霜。白色的外套被披在肩上，他没有穿上衣——因为绷带从胸口缠绕到背部，根本无法穿上衣，就连手臂上也有或新或旧、或大或小的伤口。

　　幽香绮罗仙品的花叶不停地颤抖。王冬的修为突破了，冰火两仪眼受不了更大的灾祸了。

　　他神色冷漠地走来，单膝跪地，仔细查探霍雨浩的伤口。当他抬头的时候，冰冷的面容开裂，显现出无法压抑的怒意。

　　王冬深吸气，对王秋儿说：“对不起，我舅舅骗了他，害你们受伤了。”

　　王秋儿平静地说：“我没关系，没受伤。王冬，你终于愿意见霍雨浩了。”

　　他低低地应了声，手放在霍雨浩身上灌输魂力，眼中的情绪翻涌。

　　“王冬，你离开史莱克，恐怕不是生病那么简单。”

　　“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隐瞒？你明明喜欢他，又为什么离开他？”

　　王秋儿的质问他听在耳中，他许久才回应：“因为他喜欢的，从来不是我。”

　　他抬起头，眼中是波涛暗涌的怒火，神态却十分平静：“我离开史莱克，从来就不是因为生病。生病根本逼不走我。”

　　“他爱上的是我们的技能，光明蝶女神。他一直在我身上找女神的影子，直到你来了，我才下定决心离开。”

　　王秋儿皱眉：“他一直在我身上找你的影子。”

　　王冬自嘲：“恐怕是女神的影子吧。”

　　他站起来，从口袋摸出一个东西扔给王秋儿：“你见过我们的武魂融合技吗？回去路上你自己研究这个雕像吧。”

　　他把外套一甩，露出还算光洁宽厚的肩膀，背部伸展开耀眼的蝶翅，掀起阵阵狂风，粉蓝色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怒火滔天。

　　他面对幽香绮罗仙品，勾出和霍雨浩十成十像的笑容。

　　“不管怎样，我要把霍雨浩送出去，还要帮他讨回来。”

　　他身姿傲然，毫不介意浑身的伤口。他冷漠地问：“上次我用的仙草呢？交出来，不然……”

　　他的笑容越来越肆意，仿佛时光倒退，变回以前的王冬：“我虽然没有霍雨浩厉害，还受伤了，不过现在给你们雪上加霜，爷还是可以的。”

　　命不过贵贱之分，王冬不能免俗。但是他的命，贵时需要相思断肠红来治，贱时现在随时可以去死。是贵是贱，不过一个霍雨浩。

　　王秋儿扶起霍雨浩，让他靠在安全的死角后，王秋儿毅然站在王冬身后。两个极为相似的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一个浑身绷带一个衣冠楚楚。

　　王秋儿冷冷地说：

　　“我帮你。”

　　—

　　王冬盘膝坐在霍雨浩身后，双手触摸霍雨浩伤痕累累的背部。

　　霍雨浩还没有清醒，王秋儿站在旁边护法。

　　说是护法，却是在看雕像。

　　女神像玲珑剔透，栩栩如生。和王冬不说十成，九成相似是有的。

　　王冬一遍遍运转浩冬之力，疏通霍雨浩的魂力。她无数次打量王冬，总算明白王冬为什么说他不愿做女神的影子了。

　　如果是她，也会心有不甘吧。

　　端详无数次，她突然问：“你不觉得，是女神和你很像吗？”

　　王冬没有回答她。结束了他就站起来，把沾灰的外套披在霍雨浩身上：“情况稳定了，你带他回去。我走了。”

　　没有迟疑，他迈开步伐就走。王秋儿叫住他：“等一下，我一个人没办法带他回去。”

　　王冬深深地看她一眼。王秋儿一脸认真。最后王冬叹气，回头把霍雨浩背起来：“你的黄金龙武魂完全可以带他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我不会回去的。”

　　王秋儿装作没听见，自觉地走在前面开路。

　　—

　　霍雨浩的魂导飞行器他们是用不了了，他们不可能在穿了飞行器后还背着霍雨浩，只能步行。

　　王冬的伤口有些开裂，路上他重新帮霍雨浩和自己包扎，没有让王秋儿动手。

　　昏昏沉沉中，霍雨浩被颠簸醒来，意识迷糊着也认出了王冬：“王冬……”

　　王冬背部的肌肉僵硬两秒，没有回应。

　　王冬的肩膀有很浅的伤疤，十分厚实。粉蓝色的马尾松动了，落下几缕在霍雨浩眼前。

　　他轻笑出声。

　　他和王冬无数次相互依靠过。在入学跑步后，在武魂大赛后……王冬的肩膀他靠过无数次。

　　汗水的味道都很熟悉。

　　“王冬，你的病好了吗？”

　　“废话，你看看现在谁是病号。”

　　“我这是伤员……你到底喜欢谁……”

　　“闭嘴。”

　　熟悉暴躁的口吻让呼吸微弱的霍雨浩格外放松。他再次昏迷前，口中喃喃自语：“你又瘦了……回去我烤鱼给你吃……”

　　—

　　“还有一段路，你们自己回吧。”

　　王秋儿问：“为什么不肯回去？”

　　王冬放下霍雨浩，垂下眼：“我不能容忍史莱克有我这个逃兵。”

　　“王冬，我到现在没想明白，为什么你认定自己像女神，而不是女神像你？”

　　王冬冷漠地回答：“谁像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霍雨浩眼里，我像女神。”

　　“你为什么留长发？这样不是更像吗？”

　　“长发？”王冬扯下黑色发带，散下头发，双目直视王秋儿，“很像是吗？”

　　不给王秋儿机会，王冬自问自答：“很像。以至于第一次我和他接吻时，他把我当做女人，甚至我也这样认为。”

　　“留着长发不过是记住这个永远不属于我的吻，也记住我犯下的错。如果没有做过这件事，我也不会被当成女神的影子。”王冬把头发重新扎好，目光涣散。

　　“我一直认定是我像女神，因为我们几乎过火时，他连我的外套都没有脱下。”他自嘲地笑笑。“脱下衣服，就是男人的身体，他很清楚。”

　　王秋儿哑口无言。半晌她问：“你又为什么觉得，我能成为所谓的女神？能夺走你做影子的资格？”

　　“你有和我相似的容貌，绝佳的实力，重要的是，你是女人。我并不希望你做影子，更希望霍雨浩直接喜欢上你。”

　　“——输给你，我不至于败得彻底。”

　　王冬已经转身，挥挥手：“其实我应该感谢你，你的到来让我清醒，没有让我继续沉沦在虚假中，甚至让我看清那段时间我多么低贱。”

　　“低贱到去做一个人的倒影，卑微得不像我自己。”

　　“另外，没有征求同意离开，让你受他们的冷落，是我对不起。”

　　“他醒来，雕像还给他。早就该送他了，没赶上时机。”

　　“再告诉他，不要再来找我了。做兄弟，为我冒险不值得。”

　　他走得很沉重，背上的伤口开裂浸染鲜血。每一步王冬都走出血腥的悲怆。

　　只要他回头，他就能如释重负。

　　可是他没有。

　　他宁愿忍痛踏碎不舍，坚忍地在孤独的路上义无反顾，越来越孤傲，也不愿回来，做别人的倒影。

　　他是王冬啊，骄傲的王冬。他不可能容许自己继续错误，不容许活得不像自己。

　　挺拔的身姿，一如少年的他，满身傲骨。

　　—

　　“王秋儿，还好你把他带回来了。”

　　“不是我把他带回来的。是王冬。”

　　—

　　霍雨浩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环顾四周，最终找到王冬的外套，他满足地笑出声。

　　他不清楚为什么会满足。

　　王秋儿推门而入，看见坐起来的他，一脸淡然：“醒来了？”

　　“嗯。”霍雨浩点点头，“王冬呢？”

　　王秋儿把接好的水放在窗边的桌子上：“他不肯回来。”

　　霍雨浩失望地垂下眼：“是吗？”

　　王秋儿把雕像扔给他：“这是他留给你的。”

　　霍雨浩接住后，端详完毕笑道：“他还记得啊，那就好。他还说了什么？”

　　王秋儿一顿，回答道：“说了点东西。”

　　“嗯？是什么？”

　　“他说，不要再来找他了，做兄弟，为他冒险不值得。”

　　霍雨浩蹙起眉，把雕像放在桌子上。兴许没有控制好力道，磕碰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是原话。”

　　霍雨浩握紧拳头。

　　“他和我说了更多，这些和你说，不大合适。其实也不是不能和你说，就是……”

　　“就是什么？”

　　王秋儿起身，打开门，意味深长地望向他：“你要先想明白。”

　　“想明白什么？”霍雨浩没听懂。

　　“你喜欢的到底是女神，还是王冬。”

　　你喜欢的，是女神还是王冬？

　　“晚安，记得喝水。”门被王秋儿轻描淡写地关上了。

　　—

　　精神之海内。

　　“天梦哥，我想问你……王秋儿到底什么意思啊？”

　　“还能什么意思！你怎么还想不明白啊！”

　　“我想……我喜欢的是女神啊……”

　　天梦冰蚕恨铁不成钢地抓狂：“啊啊啊！臭小子哥忍不了你了，看着！”

　　精神之海变幻，陷入一片黑暗。雾气慢慢腾升，缠绕在霍雨浩的身上。

　　“如果女神死了，你会觉得她会怎么死？”天梦冰蚕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飘渺如烟。

　　雾气突然散开一部分，女神从黑暗中款款走来，和王冬九分相似的绝世容貌面若桃花，笑盈盈地望着霍雨浩。

　　霍雨浩心中悸动，女神却目不斜视地和他擦肩而过。霍雨浩扭头，只有她远去的背影。

　　下一秒，女神被高高架起，下面燃起火堆，把女神顷刻间烧得一干二净。

　　可是，他好像不是特别难过。

　　光明蝶女神，毕竟是一道幻影，她存活于想象中，此生都不可能走下神坛。她不会被谁杀死，只会自己献祭自己。

　　“如果是王冬，你觉得他会怎么死去？”

　　天梦冰蚕对精神力的调动了如指掌，霍雨浩根本弄不明白这场幻境是怎么发生的。远方似乎传来轰鸣，危险在一步步靠近。

　　形如鬼魅的黑雾飘来，在他身边周旋试探。但是霍雨浩被定身在原地，动弹不得。

　　黑雾察觉他的处境，流动速度陡然增快。霍雨浩的后腰突然阵痛，扯着心脏的疼痛差点让他喊出声。

　　黑雾已经到他面前。霍雨浩产生错觉，仿佛眼前的黑雾有双眼，此时正在打量他，确认他的心脏在何处。

　　他忘记自己还在精神之海，体内升腾出恐慌。黑雾突然发作，迅速向他冲来！

　　霍雨浩闭上眼。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几秒过去，霍雨浩困惑地睁眼，蓦然睁大眼睛，眼中充满不可思议。随即他胸口燃起一团怒火，几乎把他的理智烧尽。

　　王冬。

　　骄傲的王冬挡在他面前，背部的衣物被血迹染红，恰似初雪落下红梅。

　　王冬转头，对他挑衅一笑，慢慢倒下。

　　“王冬！”他撕心裂肺地大喊。

　　伤口从前胸贯穿心脏，直抵背部。霍雨浩似乎被解除禁令，可以动弹了。他来不及多想，掀开王冬的白外套，撕开他的白衬衣，触目惊心的血洞刺痛他的双眼，他死死按住王冬的伤口，血依旧不听话地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别……费劲了……笨蛋。”王冬开口说话，眼中带着笑意，唇色苍白。他的眼睛在慢慢闭上，像一个最漫长的慢镜头，无法阻止的慢镜头。他粉蓝色的双眼，最终永远合上，再也没睁开。

　　神情恬静得好像在睡眠，像他睡在霍雨浩身边那样自然、静谧，嘴角还带着笑意。

　　幻境不停颤抖，最后轰然崩塌，刺目的光明洒在他们身上，王冬的身体在变得透明。

　　“不！不！”霍雨浩搂紧王冬。眼泪疯狂地涌出眼眶，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王冬的身上。

　　他心中有无限痛楚，胜似王冬的伤口的疼痛落在他的心上，痛彻心扉。

　　这是王冬。

　　他心中的王冬好像从来不会倒下，好像永远会默默支持他，却也会在危险来临时，无所顾忌地挡住他，高大得难以言喻。

　　他没有霍雨浩强大，却比霍雨浩活得更潇洒。

　　如果王冬死了，诸如此类种种过往，都不会再有了。

　　不会有人和他浴血归来，不会有人背着他。

　　不会有人抢他的烤鱼，不会有人别扭地安慰他。

　　不会有人在他魂力竭尽的时候，支撑着他站起来；也不会有人，一个眼神后，就明白彼此要做什么。

　　灿烂的笑容盛开在过往，就像鲜艳的花被夹在书中。几年后打开，是发黄的干花，没有意义了。

　　傲气的王冬，是真的会这样死去。

　　精神之海不断翻涌，似乎要掀起大浪，引发海啸。天梦冰蚕不理会身后的异状，居高临下地对霍雨浩说：“还想不明白吗？臭小子！”

　　“幻境都是依照你的认知形成的，我只负责问你问题，引导你去想象。现在，答案很明了了。”

　　“你真的太不了解自己了！你从来不会在没有指望不现实的事物上花费心思。”

　　“为什么会喜欢女神，你不清楚吗？”

　　“还不是因为她像王冬！”

　　“你从来都没有正视过王冬是男人的事实。你爱着王冬的点点滴滴，却因为他是男人而回避移情到一个幻影身上！”

　　“啊啊啊我怎么就选中了你这个蠢蛋啊！”

　　霍雨浩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天梦冰蚕的话言犹在耳。他僵硬地站起来，喃喃自语：“我明白了。”

　　他喜欢的，一直都是王冬。

　　很早他就断了对女神的念想，只是王冬愿意满足他，哄着他。

　　那天王冬披着头发，让他产生王冬是女人的错觉。从此以后，他一直在王冬身上，找那天的王冬的影子。

　　在一个人身上找同一个人的影子。这件事，霍雨浩也觉得自己荒唐得可笑。

　　可是王冬不可能为他一直演下去。如果这么做，他就不是王冬，不说霍雨浩喜欢的王冬。

　　—

　　“王秋儿，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你喜欢谁。”

　　“王冬，我喜欢的是王冬。”

　　—

　　“他在摘相思断肠红的时候，喊着你的名字。”

　　“他宁愿孑然一身，也不肯做影子，不肯回史莱克。”

　　“他宁愿你爱上我，这样他输得没那么彻底。”

　　“他明明可以转身就走，却因为我用你来挽留他，背了你一路。”

　　“他伤口开裂，一声不吭。换绷带的时候是和你一起换的。”

　　“他差点和冰火两仪眼拼命，不过是为你讨回来。”

　　“霍雨浩，你想明白了，更要正视。你们明明相爱，却因为你的逃避，王冬走上更加危险的路，让他变得冰冷。”

　　“你们都是逃兵，但是我更敬重王冬。”

　　—

　　“少主，我帮您包扎伤口吧。”

　　王冬把上衣脱下。腹部被魂兽抓出一个惊心动魄的伤口：“不用。你守着他，等他吸收完魂环——有酒吗？越烈越好。”

　　旁边的人赶忙递来一瓶酒。王冬漫不经心地接过，回营取出干净的衣物，走到隐蔽处，徒手打开酒瓶盖，往腹部浇灌。

　　酒液顺着他紧致的腹肌流淌，伤口被冲洗得翻开，有点发白。王冬神态自若，等彻底倒不出酒后，他把酒瓶摔在地上，酒瓶碎裂成数片。

　　他穿上黑色外套，依旧没穿上衣，没有拉拉链，换上黑色的长裤。

　　疼着疼着，就没知觉了。

　　身体的疼痛，反而会让他舒服些。

　　他走出隐蔽处，问随行人：“还有多久？”

　　“快了。”

　　王冬抬头看了看天色，冷淡道：“结束了就走，迟则生变。”

　　“是！少主。”

　　—

　　霍雨浩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踏上这条绵延入云的石阶了。

　　深色的石阶，连纹路都很熟悉。

　　每次来，答案都是：王冬？少主不在。

　　恢宏沉重的昊天宗大门，犹如薛定谔的猫，你永远不知道，打开来答案是什么。

　　每次踏上石阶，每一步都是心跳。他会忍不住想，想一些他会害怕的问题。

　　王冬还好吗？

　　愿意见我吗？

　　愿意和我回去吗？

　　这些问题他知道答案，但是没来由的，霍雨浩就是害怕。

　　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你来做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霍雨浩猛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来人。

　　风吹动王冬的长发，他神色淡然，与霍雨浩遥遥相望。他的马尾辫已经落到膝了，黑衣衬托下，显得他更加嚣张。英俊高贵的面庞坚毅，粉蓝色的双眼轻轻眯起。

　　白皙的腹部留下各色伤疤，新的抓伤刚结痂，深红色的伤疤横贯腹肌，清晰的肌理映入霍雨浩的眼帘。

　　在史莱克的宿舍，他看过无数次王冬的身体也看过王冬身上的伤口，没有一次，会比这次王冬临风而立时惊艳绝伦。

　　霍雨浩的心跳不断加速，似乎要跳出他的胸膛。他慢慢地走下石阶，走得很慢，生怕王冬会离开。

　　王冬也好不到哪里去。朝思暮想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一步步朝他走来。他禁不住心慌意乱，很害怕霍雨浩伸出手，他就会同意回史莱克。

　　霍雨浩在离他五步时，拿出女神像，一个用力把水晶雕像捏得粉碎。

　　“我来找你。这样我就不需要在女神身上找你的影子。”

　　他的神色坚定，眼里尽是笑意：“王冬……”

　　王冬愕然的神情落在他的眼中，他紧走两步，抱紧王冬：“我错了。我喜欢的从来不是女神，是你。”

　　他紧紧禁锢住王冬的退路，身体却有意识避开伤口，手臂叫嚣着想把眼前的男人勒进身体。

　　“喜欢真实的你，喜欢傲娇的你，喜欢暴躁的你，喜欢心软的你。”

　　“我想得很明白。从一开始，就是女神像你。我没有正视这个现实。”

　　字字珠玑，温柔而透着真心。

　　“现在，我来面对我的现实。”霍雨浩笑着松开王冬，抓紧王冬的手，“你愿意回去吗？”

　　王冬一笑，把他的手一甩：“不愿意。”

　　“为什么？”霍雨浩做好准备，随时解决王冬的“不愿意”。

　　王冬笑着说：“我那么喜欢你，喜欢到离开队伍，你以为师兄会放弃打我吗？”

　　霍雨浩和他十指相扣，笑得停不下来：“我帮你挡着他们。欢迎回来，我的王冬。”

　　————

　　作者又有话说：

　　自从这个念头冒出来，我就问自己：霍雨浩会喜欢王冬吗？

　　会。因为原著霍雨浩也是这样和王冬说的，从来都是女神像王冬。

　　但是奈何霍雨浩一介直男，目光就落在女神身上。所以如果王冬一开始是男孩，注定要被虐。

　　王冬可能会做女神的影子吗？

　　会。因为他向来想什么做什么。但是，他不会永远做下去，因为他是王冬。所以他会清醒，然后离开霍雨浩。而清醒的契机，是王秋儿。

　　那霍雨浩会放王冬离开吗？我想，不会。因为他们之间有太多纠葛，命运交织在一起，根本分不开。

　　在写纸质脚本时，我好像下笔如有神，提笔行云流水地写出开头，轻而易举地写出下文，几乎没有思考，怪异得好像有人点拨过。

　　不管怎样，看到这里我都要谢谢大家。

　　在此给王秋儿颁发一个最佳助攻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