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过？”顾飞打着哈欠问了一句。
  “躺着过，”蒋丞把被子卷过去抱住，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要不我们……买个蛋糕？”
  “你想吃？”顾飞瞅了他一眼。
  “有点儿。”蒋丞说。
  “那我叫外卖，”顾飞点开了美团，“什么蛋糕？”
  “有没有，”蒋丞舔了舔嘴唇，“提拉米苏？”
  有些事儿不能开头，一旦提起来了就会越来越想吃。
  “有。”顾飞点头。
  蒋丞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扭头看了看顾飞，伸手在他腹肌上摸了两把。
  “嗯？”顾飞吭了一声。
  “我们现在，”蒋丞眨眨眼，“连情人节都懒得过了。”
  “是你懒得过，”顾飞笑了笑，在他手上捏着，“我反正征求过你的意见了。”
  “你都征求得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过去了……”蒋丞边说边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把它递给了顾飞。
  “怎么？”顾飞看了看。
  “寇忱的电话，”蒋丞转了个身，搂着顾飞把脸埋到了他腰上，“这人太烦了。”
  顾飞乐了两声，把电话接起来了。
  寇忱作为跟蒋丞多年后重逢的学弟，一直以一种不停歇不放弃的形象围绕在他们周围，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孜孜不倦地骚扰他们，实在是个人才。
  顾飞喂了一声。
  “学长七夕怎么过！”人才在那头喊。
  依旧热情。
  依旧不停歇不放弃。
  牛逼。
  “学长不过七夕。”顾飞笑着说。
  “嗯？”寇忱顿了顿，“飞哥？”
  “早。”顾飞说。
  “早，”寇忱说，“我跟霍然准备中午找你们吃饭去。”
  蒋丞啧了一声。
  顾飞搂着他的背拍了拍：“来家里吧，不想出门。”
  “行啊，”寇忱很爽快，“需要我们买点儿什么带过去吗？”
  “不用，人来就行。”顾飞说。
  挂了电话，顾飞刚打算说点儿什么，就看见蒋丞默默滚了两圈，从他身边滚到了床沿。
  整个人都是大写的生无可恋。
  顾飞顿时就乐了：“怎么了？”
  “不想动。”蒋丞说。
  “一会儿跟寇忱说说。”顾飞在他屁股上踹了踹，“让他把活力分你一半儿。”
  蒋丞叹了口气。
  但是再怎么不愿意还是要起床，特别是男朋友已经答应了两个学弟等会儿来蹭饭以后，蒋丞倔强地在床上躺到顾飞已经把自己收拾成了个人样儿以后，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家里有吃的吗？”他看了一眼立在冰箱前的顾飞。
  “没有，”顾飞面色沉重，“要不给他们煮面吧。”
  “你试试，”蒋丞说，“看寇忱闹不闹。”
  “蹭饭还敢闹，”顾飞笑着说，“我帮你把他打出去。”
  “你最好是。”蒋丞很有气势地指了指他，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厕所。
  寇忱来的时候蒋丞刚换好衣服，他瞪着门口的两个人差点儿都说不来话：“你们这也来得太快了，有没有二十分钟？我脑子都他妈还没清醒呢。”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霍然非常利索地踢掉了鞋子。
  “七夕啊七夕，”寇忱皱着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看几点了？你居然睡到现在？”
  蒋丞表情复杂，但是还没等他张嘴，顾飞就先插了一句：“是的，我早上喊他过七夕他都不过，非常绝情。”
  门口的两个人瞬间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啧啧啧”。
  “我操？”蒋丞眼珠子都快惊掉了，“您说什么？您早上可一点儿都没有想过七夕的样子啊？”
  “不要污蔑我。”顾飞笑着走过去，“我明明一直都很期待。”
  “……行。”蒋丞点点头，“下午跟我出门，不到零点不回家。”
  “好的。”顾飞也点点头，“跟着丞哥压马路。”
  “我们下午也出去吧？”寇忱扭头问了霍然一句。
  “去干啥？”霍然瞅着他。
  “看电影逛街。”寇忱说，“情侣标配。”
  “哦。”霍然笑了，“行啊，晚上我们自己吃。”
  “吃烛光晚餐。”寇忱一下就来劲儿了，“我得搜搜什么地儿有这种服务。”
  霍然很舒坦地靠在沙发上，手在寇忱背上挠了挠。
  寇忱牌小马达到了情人节比平时更能转了，仿若一个大马达。
  大大大大大马达。
  哒哒哒哒哒。
  神经病。
  霍然自己乐了两声，凑过去跟寇忱挤在一块儿看了看他的手机屏幕。
  奶茶店。
  什么玩意儿？
  “我的烛光晚餐呢？”霍然捅了捅寇忱，“这落差也太大了。”
  “我在首页看到的，”寇忱说，“这家今天有情侣款新品。”
  “是吗？”霍然眯着眼看了看，“点来试试？”
  “点！”寇忱跃跃欲试地抬头，“你们喝不喝奶茶？”
  “不喝，”蒋丞无情地拒绝他，“我是要保持身材的人。”
  “你还保持什么身材，”霍然啧了一声，“飞哥嫌弃你啊？”
  “诶，”顾飞叹了口气，“你可真会说话。”
  寇忱抓着手机笑得嘎嘎的。
  “我们自己点，”霍然一挥手，“他们的人生没有意思。”
  “没错！”寇忱跟着挥手。
  “……傻逼。”蒋丞说。
  江予夺找三单元找了快一万年，找得他都不耐烦了，但是这一单的客人给他指了三遍路都没有开口骂人这件事儿让他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客人挺好的，回去一定要让陈庆跪下来磕头。
  哪有老板自己出去送外卖的？
  江予夺边按电梯边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做得实在是不太有面子。
  但是今天点奶茶的人确实很多，应该是情人节的原因，他们推出的新品其实并没有新到哪儿去，但是大家都跟没见过这些材料似的扑上来点。
  手机响了一声，江予夺拿起来看了看，是程恪问他在哪儿。
  江予夺把地址截图给他发了过去。
  程恪又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
  江予夺回了个马上。
  回完这句电梯门就开了，江予夺走出去看了看，敲了敲右边的房门。
  开门的是个看起来不太爽的……帅哥。
  “你的奶茶。”江予夺把袋子递过去。
  “谢谢。”帅哥拎着袋子关上了门。
  “谢谢学长。”寇忱把奶茶接了过去。
  “要不你俩把午饭也点了。”蒋丞说，“我们坐一堆儿吃外卖得了。”
  “那不行。”寇忱说，“我们是过来感受家庭温暖的。”
  “叫爸爸。”顾飞说。
  “寇忱叫。”霍然飞速回答。
  “操。”寇忱措不及防，“叫个锤子，我捶死你们。”
  “我他妈今天就要收了你。”江予夺一掌劈在陈庆肩膀上。
  “啊！三哥！”陈庆抱着头到处窜，“积家！恪恪恪恪哥救命！”
  “行了老三，”程恪站在边上笑，“你揍他干什么？”
  “不干什么，”江予夺收了手，“我愿意揍他就揍他。”
  “消消气，”程恪伸手去拽他，“过来，给你喝奶茶。”
  “喝什么奶茶？”江予夺斜着眼。
  “你店里的新品。”程恪说。
  “这玩意有什么好喝……”江予夺话说一半闭了嘴。
  他盯着桌子上的两杯新品奶茶看了一会儿，拧着眉头问：“你自己做的？”
  “嗯？”程恪挺惊讶，“你怎么知道？陈庆告诉你了？”
  “这他妈还用他告诉我？”江予夺简直服了，“你见没见过店里新品？你这做的跟它们有一毛钱沾边儿吗？”
  “这还不满意，”程恪笑了笑，“你自己都做不成这样吧。”
  “谁说的，”江予夺很硬气，“你去问，我现在也可以自己做奶茶卖了。”
  “那可真厉害，”程恪按着他的脖子往前一推，“但是你今天就得喝我做的，快点儿。”
  江予夺扶住桌沿，回头看了他一眼：“也就你敢这样弄我，换个人屎都被我打出来了。”
  “赶紧喝。”程恪笑着说。
  江予夺顿了两秒，拿起一杯看起来红得不是很透彻的饮料喝了一口。
  冰冰凉凉。
  然后就没有其他感觉了。
  “啊，”江予夺感叹，“真棒，就像喝水一样。”
  “操你大爷。”程恪乐了。
  “没事儿，”江予夺说，“做得不错。”
  “你刚说完像水，”程恪说，“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有啊，”江予夺笑了，“展示一下你的特权，就做杯水还能得到三哥的夸奖。”
  “妈的，”程恪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谢谢三哥。”
  “嗯。”江予夺拍拍他，“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