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父母给了那几个三中的跟我打架的姑娘赔偿费。我的伤好了之后,我的父母也离婚了。他们问我想跟着谁。 如果跟父亲,就在这里读;如果跟母亲,要去外省读。 我选择了跟着母亲。 原因啊很简单,就是想要去一个新地方改过自新。当然,更多的是因为江白。 我希望江白忘了我。 凌晨时分,我悄悄来到房子里收拾行李。 整理好行李后,我最后一次来到我的卧室的窗前。 鸽子们都已经在休息了,部分被我打开的灯光吵醒。不过它们只是用黑亮亮的眼睛看着我,不叫一声,很乖。 我看了一眼江白的阳台,那里曾有他坐在藤椅上给我讲故事的身影,也有他对我说的各种话语。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借着月光我好像看见江白窗前闪过一个黑影。 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摇了摇头,最终还是离开了房间。如果我能回来的话,可能那株小玉兰都已经长大了吧。 我费劲地拉着行李出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 是冼不清。 他看了看我身后的行李,问我:“你要去哪?” 我下意识把一根食指摆在嘴边,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冼不清看着我点了点头,又小声地重复道:“你要去哪?” “……你别问。”我不想告诉他我要去外省,因为我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告诉江白。 虽然不告而别有点不礼貌,但是我还是决定这么做。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我把行李拉下来,然后关上了门。冼不清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有点支吾:“嗯……就想来看看了。” 我笑笑没说什么,拉着行李便往前走。 突然,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扭过头对身后冼不清说:“谢谢你啊,那天大雨时来救我。” 冼不清的神情有些惊异:“啊……那天去救你的是江白,他……没有告诉你?” 我惊讶地摇了摇头。 “……”冼不清张张口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扯了扯嘴角,对我笑了笑,“再见。” “嗯。有缘再见。” 我把声音压到最低,好像是怕惊醒空中依旧朦胧的夜色一般。 - 转入新学校的时候,我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之前我自暴自弃,成绩一落千丈,我想了想这么做不行。 毕竟要改过自新,以前的坏习惯都应该改掉了。 新学校的师生对我都挺友好的,除了个别以外。不过对她们我也不会再二话不说用暴力解决问题,我会先跟她们理论,理论不行再找老师。 有时候我会突然感觉,以前的我简直就是个小炮仗,一点就着,现在的我变得文绉绉的,反差太大了。 偶尔我会想起江白,然后就有点感伤,说不清道不明的。我会把他给我讲过的故事记录下来,就当做留念吧。 可能是因为江白的原因,我很喜欢鸽子,还特意买了几只养着。出于私心吧,我还挑了一只眼睛旁有个小黑点的鸽子。 解释呢,依旧是,做个留念吧。 - 后来我考上了本省最好的大学,都是我拼命学习的结果。 在一群大一新生中,我居然意外地发现了冼不清。虽然几年过去他长高了不少,五官也有些变化了,但他身上那股不羁的气质挡也挡不住。 冼不清似乎也发现了我,朝我这个方向笑了笑,然后向我走来。我的心中往事交杂。 “……时雪?”冼不清试探地叫着我的名字,我急忙应了一声。 我们边走边聊,一路上聊了很多。 冼不清说,他是砸钱进的这所学校,然后还跟我说了很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事。 原来江白在救下我的那一天,把我送到医院却叫冼不清过来,他却自己在房门外不声不响。 还有我离开的那天晚上,我看见的江白窗前的黑影是江白…… 原来如此。可这又有什么用呢,都是往事了…… “……江白也考进来了。”冼不清的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我下意识地道别了冼不清,自己转身就走,步履匆匆。 无论冼不清在后面怎么叫,我也没有回头。 心里很多感觉交杂在一起,难以言说。 因为那个身影,是江白。 - 后来某天江白站在我楼下,放飞了一只鸽子。 鸽子飞到了我的窗前,我一眼就看出它的脚上绑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我拆开来,清秀的字迹映入眼里: “我很想你,时雪。” 我惊异地低头看他,江白却朝我露出一个穿越了几年却依然像当时那样的笑。 我的光明又回到了我身边。 突然感觉眼里一片朦胧,手里的纸张被滴落的泪水打湿。 - ——江白,我喜欢鸽子,也喜欢你。 从来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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