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小石城

1926年3月31日，美国，阿肯色州，小石城。

公寓阁楼的一角放置着一张小床，虽已至初春，美国南部的阳光却丝毫照射不进这个阴暗湿冷的角落。阿肯色州刚刚经历了暴风雪，来自北冰洋的寒流肆无忌惮地蔓延到毫无山脉包绕的小石城。窗外的大桥边躺着多具流浪汉的尸体，人们匆匆走过，仅有几位城管人员把他们冻僵的尸体抬进桥洞，准备天暖和后再处置。

阁楼的小床上躺着一位妇女，她的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眉头紧皱，嘴里塞着一块破布，指甲抠破了床单。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嘴里的布料不小心被吐了出来。顿时，撕心裂肺的喊声回荡在整座公寓。

突然，阁楼的木门锁快速地震动着，挣扎了几下便被人粗鲁地蹩开，房东马丁内斯先生拿着猎枪冲进来，他瞥了一眼床上的妇女，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布莱妮•威尔斯！谁他妈允许你在这里生孩子！你打扰到了其他房客！这个月的房租呢？还有上个月的？你说了三月底就还，可是现在眼看就要四月一号了！”

布莱妮•威尔斯躺在床上，大口地深呼吸，将这个动作重复了多次，无力地吐出一句话。

“我……您能帮我请个医生吗……我……我的孩子……不管它是男是女，将来都给你干活……”

她一无所有，只好拿出自己最后的财产——还未出世的婴儿来抵债。

“真是受不了你了。孩子归我使唤，但是你得负责它的吃穿。”

马丁内斯先生拎着猎枪，骂骂咧咧地从小木门走过。

良久，他带着一个老太婆走了进来。接生婆坐到布莱妮的床边，娴熟地为她接生。

“拖得太久了，很麻烦，姑娘你别嫌疼啊。”

……

四月一日凌晨，婴儿的啼哭声久违地响彻在整座公寓。

“是个女孩子。”

不耐烦地坐在门口的马丁内斯先生眼睛一亮，他打了四十年光棍，如果这个小丫头长得跟她妈妈一样水灵，他大可在六十岁时娶上老婆。

布莱妮本就不对这个孩子抱什么希望，这是她跟一个酒鬼发生一夜情的产物，她甚至不知道这孩子的爸爸——那个酒鬼姓甚名谁。

可现如今，她已经完全厌恶这个劳什子，它害了自己受了七个月的苦，也不知道身材还能不能恢复——这会耽误她做生意的。她越想越生气，怎么那么贱骨头啊！

“把它拿给我看看。”她没好气地说。

端详着这个婴儿，她注意到，这个东西的眉心上方，怎么还有一道皱纹啊？这道皱纹，就像……就像是……眼皮。

这时，婴儿啼哭着睁开眼睛，是一抹动人的湖蓝色。可是随即它便舒展了眉心上的皱纹。

“Jesus Christ！”

布莱妮尖叫着扔掉手中的怪物。

“它有三只眼睛！”

婴孩被仍到床角，不停地因惊吓啼哭着，在眨巴着一双湖蓝色眼睛的同时，还有一只猩红的恶魔般的眼睛紧盯着自己的母亲。

“要命！马丁内斯！把这个怪物带走，越远越好！”

【未完待续】

——by cremmons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