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请问你愿意嫁给慕先生吗？”

——

“沈一，沈一。”慕尘拍拍他。

旁边的沈一本来马上就要睡着了，这么一拍，瞬间清醒了一点，迷迷糊糊地回答道：“嗯？”沈一揉了揉睡眼，攥着手翻了个身，又准备睡。

“带你去看烟火好不好？”慕尘趴在他身上，带着笑意轻声说。

“唔……真的吗……”沈一转头，眼睛还闭着。

慕尘掀开他的被子，自己压到他身上：“真的。”看着沈一睡眼惺忪的样子，心忽然猛跳了一下，好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慕尘俯下身抱住他的头，用力蹭了蹭。

好可爱。

沈一把他推开：“……你很重诶。”手放在他肩上，慢慢滑下去，又举起来，捧住慕尘的脸，手掌发力捏了捏，傻笑起来。

“……你干嘛。”
“捏一下嘛。”

慕尘也捏了捏他的脸。

“嗯……”沈一皱眉，努力睁开眼，“你刚刚是不是说去看烟火？”

“啊……是的。你反射弧好长。”
“那就走吧。”沈一起身，“你下去。”
“哦……”慕尘挠了挠脸。

沈一翻墙出去的时候心里只有一句话：

——又是个月黑风高不得安宁的夜晚。

“唔啊……”沈一翻过围墙，打了个哈欠，一歪头就靠在慕尘身上了，靠着靠着就埋进他怀里了，“好困……”沈一鼻尖红红的，眼角有点湿。

慕尘吻了吻他的头发，板着他的肩把他扶起来，大拇指抚过他的眼角，把眼泪擦干:
“还看么？很困的话回去吧。”

“哈？我都走到这了，必须去。”沈一打起精神，扯着慕尘往前走了两步，看着乌漆嘛黑只有坏掉的路灯一闪一闪的人行道，忽然迷茫地停住了，“我们去哪儿？”

“江边。”
“又去。”
“嗯。”慕尘笑笑，“惊喜在那里。”

那是你向我表白的地方。

“那就快走吧，还喝酒么？”
“不喝了，今天喝饮料。”

……

江边。

沈一喝着罐装饮料，眯缝着眼睛，对着这座繁华城市广阔却不干净的江，长长地叹了口气，俯下身把头埋在膝盖里。

“怎么了？”慕尘摸了摸他的背，皮肤的温热透过衣服。

“没，风吹久了头有点疼。”沈一笑笑。

慕尘没说话，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两根仙女棒，用打火机点燃了尖端，滋滋地炸开来。

沈一被光吸引了，接过仙女棒：“好漂亮！”

慕尘宠溺地笑笑，把另一根也点燃了。目光却不在上面，反而转头盯着沈一。

光照亮了他的脸庞，脸上藏不住的喜悦和惊喜，嘴角向上扬，大笑着。

他很喜欢光。

阳光，烟火，灯。

但是现在他手上那根仙女棒灭了。

慕尘把自己那根递给沈一。

“谢谢！”沈一借着仙女棒，看清了慕尘的脸，绽放了一个比刚才都要开朗的笑容。

你是我这一生中最亮的光。

慕尘看呆了。

恍恍惚惚地把手边的罐装饮料一口喝完，把环扯下来，拉过沈一的左手，一点点戴进他的左手无名指。当然，环卡在了指尖。

沈一咽了咽口水：“你……干嘛。”

还没等他回答，手中的仙女棒就灭了，周围暗下来，沈一有点看不清慕尘的脸。

慕尘低头吻了吻他的指尖，声音微微沙哑：“你是我唯一的新郎。”

“沈先生，请问你愿意嫁给慕先生吗？”

沈一怔了怔，随即又“噗嗤”一声笑了。声线有些不稳，眼前慕尘的脸也更模糊了。

但说出的话依然清晰无比，以至于慕尘将这八个字烙在心上——

“当然愿意，荣幸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