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万家灯火暖春风,江南水乡,人来人往,繁花似锦。 一靠水而建的茶楼上,一位穿着素色衣衫的男子正靠窗饮酒,不多时,桌上那坛子酒就有大半进了他的肚子。 店小二木然地盯了那男子一会儿,着实没想到那看起来俊秀,却一身病气,像痨病鬼一样的男人竟有这么好的酒量,心里想着,这人一身的病气多半就是喝酒喝出来的。 “小二,再给我来一壶。”周子舒慢悠悠地喊道,半分醉态也没有。 小二连忙上前,嘴里还劝了一句:“哎哟,爷您还喝呢?” “怎么?怕我赖你酒钱?” “瞧您说的……” 店小二话音未落,窗外就传来了一阵打闹,只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说:“你小子找死!竟敢对我家小姐不敬!” 周子舒低头往下一看,只见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将一个身着灰衣,面目俊朗的男子团团围住。 灰衣男子摆了摆手:“误会误会,我不过是见你家小姐印堂发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灾,就忍不住想看看她的手相。” “你个登徒子在胡说什么!竟还敢诅咒我家小姐。”那为首的家丁气急,大吼一声,“今天看我不把你小子打得满地找牙!” “这位仁兄,我都跟你说了是误会,你怎么就是不听人话呢?”灰衣男子连连摇头,然后故意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而且我并不好女色,我有断袖之癖,断袖之癖你知道吧?也可以叫龙阳之好。” 男人话刚一说完,那家丁眼珠子一顿,卡在嗓子眼儿里骂人的话硬生生没说出来。 “小生是个读书人,从不来不打诳语,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我这个君子只好君子,”说着他还抬了抬头,用手指了指周子舒的方向,笑盈盈地开口,“就那位壮士,他那样的就特别对我的胃口。” 周子舒拿着酒杯的手晃了晃,他一低头,正好与那男人四目相对,面无表情道:“多谢兄台抬爱,但我是君子,我喜欢窈窕淑女。” 但窗外那人却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阿絮,我愿为你生死相许,你为何总要伤害我这一腔真心?” 听温客行如此说,周子舒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对另一边的家丁说:“几位小哥,我看这人疯言疯语,不是个正经人,不如你们把他绑了送衙门吧,省得再祸害他人。” “我就说这小子不是好人,兄弟们抄家伙上。”后面的人递了一根木棍到为首的家丁手里,那家丁手一扬,一棍子硬生生打在了温客行的手臂上。 而被打的人竟也没有躲,硬生生受了那一棍,周子舒心头一紧,立即摔了酒杯,飞身跳窗而出,趁第二棍子落下之前,抓住了温客行的腰带,将他带出三丈远。 温客行趁机躲在周子舒身后,大叫:“阿絮救我!” 周子舒觉得自己的眉心直跳,咬牙切齿地说:“温客行,你今天又发什么疯?” “没发疯,我就想让你救我。”温客行大言不惭地回答。 “让我救你?你自己是没长手吗?”周子舒脸色撂下来,对于温客行刚刚受的那一棍颇为不满。 温客行瞧见,嘿嘿一笑:“阿絮,你知道的,我是个大善人,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可能跟人打架呢?” 周子舒哼笑一声,只觉得温客行这脸皮的厚度,一日胜过一日,一日也不消停。 “这位兄台,我劝你别多管闲事!”那为首的家丁见温客行躲到了周子舒身后,恶声恶语地说。 此时,温客行又故意拉紧周子舒的衣袖,再次重复:“阿絮,救我。” 周子舒深深叹了一口气,对那家丁道:“不是闲事。” “什么?” “是家事。”周子舒眉目深沉,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有几分薄情寡义的味道,“几位仁兄,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不如今日给我一个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几个家丁面面相觑,从刚才这人将人带走那几步轻功来看,他们就知道眼前那人武功深不可测。 好汉不吃眼前亏,为首那家丁啐了一声:“遇见两个断袖,真他妈的晦气,我们走!” “阿絮,他骂我们断袖。” 周子舒嘴角一抽:“这不是你先前自己说的吗?” “哦,哈哈,好像是。”温客行揽住周子舒的肩膀,“阿絮啊……” “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 “又想让我救你?” “不是,”温客行摇摇头,他凑近周子舒的耳朵说,“我想让你嫁我。” ———————————————————— 小剧场: 某日温客行掉水里了,大喊:“阿絮,救我!” 周子舒一脸无奈把他捞了起来。 某日温客行被两条狗追着咬,大喊:“阿絮,救我!” 周子舒一脸无奈把狗赶跑了。 某日温客行跟顾湘吵架没吵过,大喊:“阿絮,救我!” 周子舒一脸无奈把温客行赶了出去。 温客行……“阿絮,我觉得你开始嫌弃我了。” 周子舒:“你感觉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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