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家长见家长见家长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韩越在厨房里忙活,洗菜切菜炒菜餐后甜点,一项项活不难,烦在琐碎。楚慈被他安安稳稳放在客厅,大电视上放着纪录片,手边就是遥控器和游戏机,面前还摆着三两碟洗净切好码放整齐的水果。在韩家,皇太后的待遇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楚慈没心思看下去,平日里小儿科的全英解说半点没进眼帘,为不过几小时后的“见家长”隐隐不安。 韩越一早就和家里通了气,怕到时候家里有人异样目光让楚慈为难,又和楚慈叨叨了半天说和家里关系不亲,只是去知会一声,一会又说军旅家庭,摸爬滚打什么世面没见过,一定会接受他。颠三倒四,前后矛盾,暴暴龙又不得不把火爆的脾气稳下来,以防楚慈转个身的功夫就说不去了。 等韩越把所有菜式趁热装盘密封好,冲楚慈笑得狗腿:“咱们走吧?” 于是就出发,一路上,楚慈都只半阖着眼坐在副驾驶,眼神却又死死地看向外面的红灯斑马线,嘴唇紧抿。 韩越几次疑心楚慈随时会喊停车,握着方向盘都忐忑不安,然后又恶狠狠地想,就算是绑也要绑过去,等老爷子点过头,他们这辈子就栓定了,谁也别想跑。 出乎意料的是,楚慈全场面前堪称模范,进了门首先就是和韩老将军,韩夫人问好,随后亲手把韩越事先准备好的礼品菜式都递过去,端的是一派稳重亲和风度。 外形条件上楚慈自然是无可挑剔,再加上高知气质,韩老将军谈话间对这个“儿媳妇”满意得不得了。 保姆张罗好了一大桌子菜,其中不乏韩越事先提醒过楚慈爱吃的。韩夫人虽对男媳妇颇有微词,不过念在韩越就是玩玩而已,看菜肴楚慈又是个会照顾人的,而且无亲无故家境平凡好打发,餐桌上也是一副好脸色,说话间空气也热络很多。 只是楚慈能分析复杂分子式的眼光把一家子人看了又看,韩强家只有他老婆齐小若在,韩强不见踪影,韩老将军似乎让警卫员去催了几次,一次比一次脸色更难看,直到这次各怀鬼胎的饭局接近尾声,才听到韩强敲门的声音。 见到不成器的大儿子姗姗来迟,韩老将军拧着眉呵斥了两句,碍于楚慈面和夫人的劝阻不好发作,只好挥挥手让人赶紧坐下和楚慈打招呼。 韩强一坐下,韩越忙不迭和楚慈介绍:“楚慈,这们家老大——韩强。” 事实上,韩强一进门,楚慈整个人的目光就好像粘在了韩强身上,他全身肌肉紧绷得发痛,有一瞬间甚至连呼吸都停滞,因为过度紧张而带来的微麻感从指尖弥漫进心脏,他无法说话——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几乎占据了整个视线,耳鼓嗡嗡响。 “楚慈?楚慈!你怎么了?!”韩越见楚慈呆愣不动,急得要冲上前去晃楚慈的身子,忽见楚慈猛然回神,仿佛刚刚都是韩越的错觉,扶额道:“抱歉,我胃不好,刚刚吃完饭,头有点晕,”说着,微笑伸过手去:“抱歉,让您见笑了……韩强先生,幸会。” 楚慈去了北京几天,一直没和江停吴雩联系,这是个好兆头,代表一切顺利,按原定计划进行——然而江停和吴雩却没有那么幸运。 和之前闻劭让江停去恭州市局报道而江停却违背指令时一样,江停那时没有找到工作单位,现在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愿意把房子租给他们的地方环境不够理想,不便于行动,环境理想动作方便的处所找不到房子出租,一来二去,只好暂时栖身小旅馆,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吴雩把他打黑拳攒的小十万细细藏好,作为可供随时离开使用的应急资金,但目前吃穿住用样样花钱,这两天无奈加入了找工作大军。 下午他照惯例去建宁市局接江停下班,恰巧严峫带外勤有了新发现,队里都是一边啃泡面一边加班,办公室鸡飞狗跳,江停压根脱不开身。 吴雩倒习惯了不按时下班的日子,毫不客气地找了江停位置旁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抱着本法学书看着。 看了没多久,吴雩那变态的听力发觉市局门口似乎是一辆豪车正在倒车,以为是严峫和步重华带队回来了,还准备看看两人有无好吃的投喂,满心期待地等了几分钟,只听走廊上传来蹬蹬蹬的高跟鞋走路声,紧接着一位五十岁左右、保养甚好、穿金戴银的女性身影,浑身上下珠光闪闪瑞气千条,挎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皮看起来就很贵的包,左手鸽子蛋右手祖母绿,傲然环视全场,犹如太后娘娘驾临,气势直把本来打算下班的吕局砰地一下关进办公室里,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 然后皇后娘娘朱唇轻启:“严峫和步重华呢?!” 唉呀妈呀,这睥睨一切的气势和敢把两位公子哥儿全名喊得咬牙切齿的贵妇正是严峫的亲妈,步重华的亲姨妈——年老貌美曾翠翠女士。 市局里认识曾女士的小刑警都被严峫和步重华带出去楚外勤了,剩下不明就里,闻风丧胆的小碎催们,个个仿佛公鸡下蛋,屁都不敢放一个。 曾翠翠女士环顾四周,没有人接话,美眸一扫,窗边工作台上坐着两个顶清秀的年轻人,一个穿着衬衫西裤,一副高知分子的书卷气,另一个也是西装打扮,沉静又带着点活泼,看起来都是好人家的乖孩子,和自家上房揭瓦的叉烧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曾翠翠女士儿子外甥没抓到,刚好碰上这么两个乖巧又讨喜的年轻人,以为是新来的同事,一见面就喜欢上了,笑意盈盈往两人面前坐了,态度极好地问:“你们是严峫和步重华的同事吗,叫什么名字呀?” 江停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来头,先老老实实回答说严峫和步重华在出外勤,估计一会回,后面又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陆成江,是建宁市局的刑侦顾问,边上这位是自己的朋友,叫吴雩。 怎么说吴雩这两天也挂了个协查办案的名号,在市局待得丝毫不慌,毫不畏惧地直面布灵布灵亮闪闪的曾翠翠女士。 曾翠翠女士一听两人名字就愣住了,早就听说严峫和步重华这两小兔崽子没事办完案就对两个年轻人又接又送的,天天扯着人家请吃饭,还私底下用家里的关系去查过这两个人,这言论的风一传二传,期间不断被添油加醋,传到曾翠翠女士耳朵里,就变成了儿子和外甥在市局公开出柜,以权谋私,对方年轻人坚贞不屈,抵死不从…… 联系到儿子的丢人审美,曾翠翠女士刚从儿媳妇和外甥媳妇都是男的里面缓过神来,立马又开始担心这男的别是个人妖,穿着暴露说话柔弱茶里茶气……嘶,这实在是家门不幸! 吓得本就为儿子和外甥求偶问题担心不已的曾翠翠女士在办公室做了一下午思想斗争,最终下定决心杀到建宁市局去会会这两个妖艳贱货——然后看到两个温柔礼貌的年轻小伙子。 江停和吴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曾翠翠女士划归到了准媳妇的范围,还以为曾翠翠只是单纯地来找儿子,理所当然地接过了接待任务。 曾翠翠女士极其优雅地抿了一口吴雩从市局茶水间泡好的立顿红茶,笑容可掬:“小伙子今年几岁啦?” 江停不疑有他:“比严峫大两岁。” 曾翠翠:“哦那挺好的,你们家里都有几口人啊,有没有兄弟姐妹,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呀?” 但凡江停和吴雩的生长环境有应对长辈的经验或者是看过家庭伦理电视剧,都会意识到这哪里是和同事聊天,这分明是谈婚论嫁见家长的时候婆婆查户口! 只可惜两个没有任何相关经验的憨宝虽然感觉到了些许怪异,但仍是乖乖回答了曾翠翠女士的每一个问题,态度之亲切和回答之明了让曾翠翠女士十分满意,一番谈话下来,翠翠女士临走的时候已经在考虑办多少场婚宴,婚礼要清多少宾客,要有多少辆劳斯莱斯环游建宁的问题了。 等到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曾翠翠女士一手一个厚厚的大红包,不由分说塞到江停和吴雩的手里,话里充满了活跃的气氛:“有空常回家看看!” 江停和吴雩大为震撼,坚定表示这钱不能收,曾翠翠女士柳眉拧紧,半命令道拿着拿着,双方你推我让,把刚出外勤回来的严峫和步重华吓了一跳。 曾翠翠女士一眼看到两个不成器的叉烧回来,把红包往江停和吴雩的怀里一塞,趁两人还没来得及拒绝迅速移动,给了严峫和步重华一人一个暴栗,迎着两人困惑的目光恶狠狠地威胁:“早点把人家领回家,听见没?不然再有这么好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了!” 严峫:“……” 步重华:“……” 江停:“……” 吴雩:“……” 渴求点赞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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