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死了。 堂堂踏仙帝君竟颓废到如此地步。 整天衣冠不整,饮酒作乐,沉浸在金迷纸醉的生活中。 百姓来讨伐,也是了。 他该死,一个个人都没了。 天地良心,还有水榭这一处,能求得一丝安宁。 但他既不能大笑出来也悔不了,人间悲欢离合与他并不相通,静穆的一地,只有枯死的海棠枝。 他原本是多么没心没肺的狗,活该要爬在地上匍匐前行。 他誓过言的,要恨他,让他求死不得,求生不得。 他最终还是没能兑换诺言——他做不到。 狼心狗肺地活了半世,最终还是要他把心挖出来一刀一刀地剜,身上的是血肉,没有人不会感到痛的。 一树梨花下,青花瓷石桌,一折海棠花,一碗红油抄手……还有,一枚发簪。 那是他送给楚晚宁的,这簪子划了他的手,疤还在,浅浅一线。 师尊,我想你了。 没有人了,你的好徒弟薛蒙讨伐宣言要杀了我,你陪我,我好冷。 墨燃无心上朝,换了身便装,去了山下。 集市里喧杂一片,好久才来一次人间,途径了它的盛放。 “刚宰的鸡豚!最后这些了!” “刚做好的布匹!这位姑娘看看啊!难得一次撞上这般好料,买点啊!” …… 窥得的,竟是人间的冷漠。 “微雨昏山色,北斗不可斟,踏仙帝君取年号,戟罢老翁食鸡子。” 现在童谣都这样编了,他走近声源的街角。 一群灰头垢面的孩提在拍着双手唱着歌,还有几个使木剑玩儿的。 “喂!你们唱的什么!”墨燃叫换着。 “年号哇!你没听过?大哥哥您是外城的吧,这歌附近乞丐都会哼上几句!还别说,这帝君起的年号真好玩儿!下次说不定又改了!” 一位使剑耍的青衣黄发向前走了几步,冲墨燃笑着说。 “是吗……”他呆住了许久。 “夏司逆,你说是不是!”青衣又开口。 “……嗯”一个鼻子沾染灰色的白衣小孩在角落默默地应了一声。 这一口回应倒引起他的兴致了。 怎么能够说不呢,在我面前还这么有底气? 呵!我可是堂堂踏仙帝君! “诶,小孩儿,你说声不,哥哥给你买糖吃!”墨燃向前跨过几步,半蹲下来,拉着夏司逆的小拇指。 话说这小孩长得还可以,就是没本座这么帅气。 “夏司逆!要有点勇气,拒绝他!”周围那群小屁孩儿不闲事儿大,吆喝着闹。 夏司逆把眼低下,长长的眼尾向上扬,微绷着自己如墨的眉梢。 “不……要。”他犹豫几时,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 “那……荷花酥?”墨燃又换了个筹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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