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歉 -“我辈自有钟情,借月照花林。” * 三月扬州,够柔够媚。 丁汉白捞了把桃花深吸了口气,香气甜软直冲大脑,他一声喟叹,顺手揽了纪慎语:“珍珠,你过来闻闻。”纪慎语偏头躲过,可巧亲在丁汉白鼻尖,“嗯,闻到了。” 要不是青天白日周遭有人,纪慎语得哭着回去。 偏他作了妖还要请赏,脸埋在丁汉白肩窝里,没骨头似的来回蹭:“师哥,想吃糖。”这哪里是玉销记掌店的大师傅,这明明就是块牛皮糖,粘身上就撕不下来,强撕非得拽下淋漓的血肉。 “你这刚到扬州,就跟块牛皮糖样,这扬州的水儿把你淋化了不成?”丁汉白捏着他后颈子,憋得委实辛苦。 纪慎语猛地抬头:“扬州一绝,师哥,我想吃牛皮糖。”他抓着丁汉白的手,撒腿往人群里跑。 “哎,纪慎语!”丁汉白一个踉跄,险险没趴地上,待稳住了一把薅回那乱窜的兔崽子,拎着耳朵教训:“看见车没?看见人没?你瞎跑什么。” 眼前人头还没耷拉下来,也还没撒娇撒泼地讨饶,只听身后车轱辘咯吱咯吱响,悠悠长长一声“扬州一绝——”,爬到一半的不好意思霎时就散了。纪慎语眼睛晶亮,灼灼看着丁汉白。 丁汉白一哽,把人手腕一抓,“行,师哥疼你。”他后槽牙咬碎,暗里盘算着怎么把这局讨回来。一会儿的功夫,纪慎语拎了袋子糖回来,安分牵他的手,满心满眼写着几个字: “师哥,我听话。” 你听个屁的话。 丁汉白哼笑,找了个公园长椅坐着,也不管纪慎语小媳妇儿似瞅他的眼神,闭眼假寐。 花瓣儿落得纷纷,擦着脸飘过去痒得要命,丁汉白绷了一会儿就绷不住了,悄摸地把眼睁了条缝儿,转脸看见他那好师弟全然无视他,心满意足吃糖的模样。 这早晚给他气死。 这气堵着,憋得他难受。丁汉白深吸一口气,戳着纪慎语手中的纸袋子,恶声恶气道:“你以后给我管它叫师哥。”他又狠狠一戳,“你谁啊你,坐我这里干什么?” 纪慎语愣了,咬着一小块糖呆呆看他,半晌才回神。他挪过去,轻轻捏了捏丁汉白的胳膊,小狗儿讨人疼一样扒拉他几下。 “师哥。”纪慎语咽下最后一口糖,黏糊糊喊他。 “谁是你师哥。”丁汉白冷哼着背过身去,半个眼神都懒得分他,“我姓丁,不姓牛,你别瞎叫。”他煞有介事地想摸根烟,伸手落了空,回头轻佻地瞥了纪慎语一眼,“你可别耽误我找个漂亮……” 话没说完,就叫那芝麻糊了满嘴,生生噎回去半句话,他抬眼对上双含着要挟的眼。 “耽误我找个漂亮师弟。”丁汉白脸不红心不跳,舔`去唇边的芝麻,揪着纪慎语衣领子抵人家嘴里,含含糊糊问:“我尝尝好吃不好吃。” 当然好吃。 芝麻咬碎的清香和着柔韧的甜,搅和着淋漓的水儿,保不齐还能叫人受不住,软趴趴窝自己身上。 纪慎语哼了几声,跪坐过去勾着丁汉白颈子,分开后红着脸滑下去几分,整个人都恨不得钻丁汉白怀里,臊得抬不起头来。 这大庭广众人来人往,就遮着几棵树几丛草,丁汉白怎么能这么不要点脸? “大白天的就投怀送抱,啧。”丁汉白捏捏他的后颈子,随手勾过纸袋子,“珍珠,你牛师哥叫你呢。”他低头含`住纪慎语的耳垂,“它说它要化了。” 热气儿往耳朵里一贯,纪慎语腾地熟了。要化的不是糖,是他。他抖着身子,霎时可怜,低头看自己一眼,委屈得不行了:“师哥,你别弄我了。” 丁汉白一听来了劲,用力`吮`了小巧的耳垂一口,低声问:“那晚上行不行?” 纪慎语吸了吸鼻子,战略性认输,“嗯,行。” 行个鬼。 * 傍晚热了一阵子,连树叶都不动弹。天一闷人也不愿意动弹,纪慎语又讨了几杯酒喝,倒是没醉。他腿搭在丁汉白身上,靠着床头把玩白天买的玩意。 “师哥,你累吗?”他试探着问,探着身子挡住丁汉白的书。 丁汉白惦记着之前的事,把书一放,坐`床`上抱过纪慎语,吊儿郎当往被子上一靠:“累哪儿成啊,怎么着不得先让小珍珠高兴。” 让他家纪珍珠高兴地哭。 纪慎语一个骨碌爬起来:“那我们去公园。” 扬州月夜,他想让丁汉白见到。这是生养他的地方,来过了,也就是丁汉白陪他一起长大了一回。 “干什么去?”丁汉白咂摸着纪慎语的话,满脸不可置信,腕子一翻挣开他,退后几步摔床`上装死,“困了,睡觉。” 纪慎语也跟着趴上去撒娇,哼哼唧唧地要人陪:“师哥,你陪陪我。”他攀着丁汉白的肩磨蹭,“师哥。” 那一声师哥叫得能绕出几十个弯子。 听听这人说的是人话吗?他哪天不陪哪天不哄着了?丁汉白暗里咬牙,撑起身子把人掀下去,“你这本事倒是挺到家。” 纪慎语,撒娇撒泼一绝,专治丁汉白。 纪慎语晃着腿笑,一个打挺跳起来,抱着丁汉白给他系扣子。 * 夜里还是有些凉,方才的热气散了,风一吹发寒。纪慎语倒没在意,卯着劲往前走。丁汉白嫌他不知道轻重,仗着年纪轻瞎折腾,强行扣着人半揽着,把风挡了去。 纪慎语心一热,见私下没人踮脚亲上去,胸膛贴着胸膛,热气转眼裹了个严严实实。 “想干什么?”丁汉白亲亲他唇角,发觉自从到了扬州,这珍珠就软得不行,哪哪儿都冲他娇冲他使性子,想起一阵是一阵,还怪有意思。 小孩儿一个,横竖都是惯的。 纪慎语不搭话,磨叽着又要丁汉白跟他走。丁汉白叹了口气,抬脚跟过去。 黑灯瞎火的,俩大男人在个小树林子里转悠,纪珍珠这情`趣,不一般。 “想让你看看。”纪慎语停下来,揪着半拢的桃花送到丁汉白鼻下,“花儿给你看了。”他顿了顿又无不失望,“日子不到,看不了琼花。” 丁汉白心软,只想把这笼着层月光的小珍珠揉怀里,好好疼他,“没事,明年再来,明年不行后年。”他伸手揉了纪慎语一把。 “这不一样!”纪慎语着急。 “哪里不一样?”丁汉白蹭蹭他的鼻尖,托着侧颊把问他。 纪慎语哽咽了一下,“你第一次来,不把东西都看一遍,怎么算陪我长一遭啊。”丁汉白叫他一把掐住心脏,忙搂着他哄:“瞎说,师哥都带你回来了,不就碰着小时候的珍珠了么。”他摸到湿润,侧头看着急出眼泪的纪慎语。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纪慎语强硬地强调,咬着丁汉白的衣服抽泣。说不清怎么,他长在扬州,却没受过几天恩泽,私生子一个,亲爹也没法多照顾。 哗啦一声窜出几只鸟,惹得纪慎语怔怔地盯着天看。丁汉白忙拍拍他,“还有什么想给我看,是不是想让我看月亮?” 纪慎语点头,站直了红着眼抬头,拉着丁汉白衣摆不撒手。 月色晕开,中天漫漫一片。丁汉白恍然觉得这南方的天就是比北方润,连着南方养的纪慎语都水灵。喝点儿小酒,就晕乎乎地,天知道多招人疼,多让人想抱着好好疼。 兔崽子,戳人心窝子。 丁汉白无奈,低声哄着纪慎语回去。纪慎语也累,哭了一阵子眼睛酸,攀着脖子往丁汉白背上趴。 “师哥背。”他含糊地撒了个娇。 别说是背,就是让丁汉白给他八抬大轿抬回去,他也干。 “来,师哥带你回去。” 身后撒了一地的细碎月色,扬州花月见了个遍,这扬州的人他拐得也理直气壮。 再不济,就拿那份衷情为聘,横竖要把纪慎语这个人,永远地圈在丁汉白的臂弯里。 ——————————完—————————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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