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你的眼睛,是我永生不遇的深海,今天风很大,你现在风口,我的世界满是你的味道。 正文: “梵魈,你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吗?”九宸蓦然回首,精美的宫袍迎风鼓起,翻飞着烟尘和跳动的火苗,他眼眸微弯,将一束光偏折到我心上,如同数万年前地狱道时的那般。 “陛下!陛下你不要走!”我失声的呐喊很快便被劫火蒸干。 他不再看我,纵身一跃,消失于火海。 他从容优雅地走过废墟,是满天灰烬飞扬中唯一一抹艳色。周遭是晦暗无光的,他却像要拥抱一个王朝那样走向了死亡。 我瞪着他消失的方向,炽热的空气熏红了眼,徒然决堤的泪水淹没心脏,倒映出陛下说的每一个字,回声不绝,在脑海里激荡,宛若春风吹又生的野草,劫火烫着每一寸肌肤,它却丝毫没有随着生命力流逝而殆尽的趋势。 陛下以身殉道,我成了没有主人的孤魂野鬼。 他说这一盘棋已经沾了太多血。从一开始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他说,梵魈,牺牲孤一人,换得三界苍生的太平,值了。 我回望过去,看见年少的陛下一身金色宫袍,踏着千万人的尸首位及至尊,他稚气未退的脸庞一半暴露在光下,一半流浪在黑暗里,眼中明暗交杂却神色淡然。他的脚下血流成河,尸骨堆砌成山,罪恶,机关算尽,浴血拼杀,换来了三界至尊之位。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听见有人狂笑着说,这是历史。 一腔热血,被世人所误, 杀伐是为了结束杀伐,牺牲无辜是为了结束牺牲。 极端的抗衡,偏激的人性,挣扎着的救赎…… 现在 他解脱了, 三界也重获新生了, 而我,将永远,永远地流浪下去, 人间, 我来人间游荡了很多年, 见过烟花绽放于巷尾的灰檐,惊动觅食的猫儿跃出墙角,沿着藤蔓垂扫的青石板路奔跑,蔓条在风里盈盈余荡,像极了桌案边被欢声笑语鞭炮声震得瑟瑟发抖的烛光, 烛光温软,化了一屋的喜庆作酒,饮下几口清冽,便有湿漉漉的记忆从心上蒸起,一瞬间,聚拢的温热冒进眼底,模糊了光怪陆离的世界,分割了数万年前的爱恨不舍和贯穿古今的绵长的月色。 江面上欸乃如歌,渔火点燃了心里压抑着的孤独。轻舟一尾,行过万重青山,舟中炉火上的滚滚茶水,沸腾成九宸额间菱形花钿的形状,水雾被湿冷的空气吸收,细风吹渡,茶香袅袅,深翠的波澜推舟靠岸。忽然窥见草木丛生的岸靡上金发少年,菱形花钿美得令人目眩,因此疑心我在画中行。 “叔叔,这朵花送你啦!” 我颤抖着接过有些烫手的礼物, “陛……陛下!”山中早雾四起,重到我几乎要看不清他的容颜,却生怕雾散之后才发现散的不止雾。 我挥手,将那支花变成一捧晓妆新。 “你是神仙吗?”他偏偏头看着我 “不是”我淡淡一笑 “那……你来这里干嘛?” “等一个神仙” “神仙是什么样啊?”他亮澈的双眸好像苍穹之巅尚在沉睡的星子。 “你同他生得极像。”我把花都赠与了他。 接着,驼云蔽空,大雪纷飞,我能都静默着 我看远山,他嗅花香 我幻想着陛下就在眼前,而他大抵是做着神仙现世的梦 就像每一片雪都各自皎洁 “你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吗”我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这个藏匿于我心底数万年几乎快要生根,快要溃烂的问题。 少年停下摆弄手里的花,他眼眶微红,只身扑来,几乎是摔在我的怀里,然后以一种别扭又委屈的语气说, “因为……孤有点想你了。” 后记: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仿佛喉咙被因欣喜而爆炸的心脏撞得不能发声。 他鼻尖红的像只兔子,强忍着泪水,撇撇嘴,“愣着干吗这么冷的天,你不抱着孤,等孤抱你啊?” 我狠狠地抱住他,像是要把双臂上锁一般缠在他身上, 陛下身上有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温度, 我想着,然后泪流满面。 彼时,大雪纷纷扬扬,山中天地具白,岁月无声,两人做梦似的顶着满头霜雪重逢了。 一切都显得这么安静…… “你哭个什么劲啊,抱也饱上了你倒是吻孤啊”那是九宸第一次主动踮起脚尖,如此迫不及待地贴上我的唇。 “是,梵魈遵旨,” 我笑着,雪花落了满嘴, 唇,冰凉, 心,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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