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夜梢头,雪映伴心仪。朝虹明日雨,夕艳亦无你。”白发老翁坐于门前,独自喃语。诗句的尾音回荡在山林之间,而后消失在厚雪之中。 曾有小国,国号禾。从建国再至国破,以禅让制选王。其期间民皆安居,国盛百兴。 禾151年,第三任帝崩,正值不惑之时,遗留下了刚及笄不久的弥沭(shù)公主。同时,筠尘王继位。 弥沭从小在皇宫长大,早年丧母,性情孤僻但喜读诗书,得先皇怜爱。先帝因病崩殂,弥沭因此被受牵连。 筠尘帝欲封弥沭为后,却被群臣反对。与弥沭拜为兄妹,封其为女太傅,以慰先帝遗嘱。 禾155年冬,禾国遭外敌入侵边境。尘帝亲自征战,弥沭于朝廷政殿辅之。 禾157年春,民心所向,内外无忧,尘帝回宫。年秋,群臣恐尘帝与弥沭势力过大,劝弥沭出嫁敌国和亲,弥沭拒以宫中不可明臣;劝尘帝立后,尘帝拒以身侧已有太傅。群臣建言,劝立后帝,尘帝纳许,立户帛为王。 禾168年秋,尘帝禅让户帛为帝,退隐山林,弥沭同游。百姓叹惋,并为二人祈福。 山林之中,筠尘为弥沭买下一院府,二人于山间寺庙成婚。据说寺庙供奉情神,仅听方丈讲述情神掌管世间情感,庙少有僧人。 一日,筠尘问:“吾与国,汝更爱谁?”弥沭抚摸着筠尘的脸笑道:“妾更爱少时宫中梧桐树下的小少年。”筠尘也笑起来。 禾183年夏,宦官为蝉,帛帝为壳,外敌趁机再侵禾国边境。 禾185年冬,禾国亡。 雪花纷飞,弥沭满头银丝,带病卧床,筠尘也白发,楛手紧握弥沭的手,暗自落泪,弥沭含着笑安慰道:“将要半百了,妾已知足了。郎将古稀,怎能还如同孩童般?好了,莫要再落泪,不过是这次,我先给郎捂好被罢了。”这二十年,筠尘将弥沭照顾的很好,他握住的手,依旧如二十年前白皙,并透着淡淡的桃红,只是那双被紧握的手没能禁得住岁月的洗礼,印着浅浅的皱纹。 烈风怒号,刮开了窗,大雪一拥而上试图为榻上的美人增添一丝趣意。筠尘连忙关上窗,为弥沭身旁的袖暖添炭,弥沭含笑摆了摆手。筠尘知晓她此时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忍着泪逗她道:“我发现,你和我在一起之后,越来越喜欢笑了。”弥沭笑的愈发开心:“郎君,妾今 生能遇你,已经知足,剩下的愿望,是情神能祝福你我下世,依旧执手白头。郎若思妾,便想起那中原的中秋故事……”筠尘握着那无力的手,终于忍不住哭了,哭声大而低沉,却少了了安慰的话语。 半夜,筠尘缓缓走出大门,大雪依然下着,他抬头望着西边若有若无的月,吟诵着新作的诗句,生怕惊了月,也恐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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