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又名《用两千字讲述一个五分钟的场景》 *我说今天是七夕就是七夕(打死 —————————— 房怀清在一阵凉意中迷蒙转醒。 北京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又下了场雨,浇灭了不少小情侣想趁着七夕外出散步约会的美梦。餐厅从早两三个小时前开始就陆续接到取消预约的电话,为数不多的几个花店也趁还没下雨,把禁不住风吹雨打的几种花挪进仓库。报亭下避雨的年轻的男孩子举着手机面带窘色,一个劲儿地跟女朋友抱歉没能兑现带她出来吃饭的诺言…… 今年的天气属实怪。台风十次有九次绕着北京走,这次却直接打入了华北腹地,而且已经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接下来一个星期少不了瓢泼大雨。 今晚这场只是开胃小菜,但同样带起了舒爽的凉风。残存的暑气被吹散不少,睡觉时也难得没了黏腻的汗湿感。佟沛帆家里新换的手工布纺床单清清爽爽,柔软的毛巾被既能保护腰腹免于受凉,又不至于太热,十分舒服。可毕竟快要入秋了,一场雨一场寒,后半夜就有点冷了。家里不知道哪个窗户没关紧,开了条小缝,这会儿正丝丝往里灌冷风。 房怀清脑子懵着,却还是第一时间下意识拿腿去搭佟沛帆的膝盖。果然正不易察觉地微微抽搐着。估计是风湿犯了,过一会儿该疼得睡不着了。 他眯着眼,费力地想在黑暗里探寻一番,但因为轻微的夜盲最终放弃。消停片刻后,忽然想起来床尾栏杆上搭着的衣裤。 佟沛帆的胳膊横亘在他腰上,房怀清被锢住,没法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往下滑了滑,用脚摸索半天,终于勾到一个外衫,再费劲吧啦地挪到手腕够得到的地方,窸窸窣窣捣鼓好半天,终于搭在了佟沛帆膝盖的位置。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分钟,房怀清却已经出汗了。如果有夜视记录仪,画面里的他整套动作下来颇有那么几分滑稽可笑的意思,像个韧带没完全拉开却被老师摁着撕腿的舞蹈初学者。 但房怀清本人早就懒得追究动作美不美观了。半夜醒了一遭又折腾这么一通,他的耐心和精力已经急剧告急,只想赶紧再睡过去。刚闭上眼没几秒,突然又不老实起来,腿在被子下面小幅度踢腾两下,最后夹住佟沛帆的小腿,似乎确定了自己的体温能传给他,才满足地安心睡过去。 他自认动静不大,其实那几下还是挺闹人的。盖衣服的时候佟沛帆以为他做噩梦,手上更紧了几分,把人箍在怀里搂得更紧了点儿,隔着薄薄的、用来当睡衣的薄短袖摩挲了几下,当做安慰。房怀清踢腾的时候他以为不奏效,眼看挣扎着就要醒过来,房怀清却安静了下去,腿上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风湿刚带起来的一丝刺痛都被安慰了不少,暖呼呼的很舒心。最终还是不敌睡意,再次跌进了黑甜的梦乡。 但这么一闹,他脑子里就一直绷着一根弦,睡睡不实,醒醒不来,有种吊在半空的失重感。好在后来房怀清又动了动,终于把他从混沌中拉回脚踏实地,微微睁眼看到年头有些久了开始掉渣返潮的墙壁,和在自己怀里快团成虾米的爱人。 房怀清体寒,故而更畏寒,一冷了就喜欢蜷缩起来,脖子弯曲成一个难以想象的弧度,恨不得埋到肚腹之间才好。这个姿势对颈椎危害太大,加上天冷,房怀清第二天醒来容易觉得酸疼。佟沛帆尝试着帮他纠正无数次了,下次觉得冷的时候房怀清还是会缩成球,仿佛置身冰天雪地而孑然一身,找不到任何一个依靠,只能从自己身上汲取一点似有若无的温度。 佟沛帆一手从房怀清脖颈底下穿过去扶住颈椎,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腰往自己这边揽,两手同时微微发力,终于掰直了房怀清的身板,让他把脑袋放在自己怀里,动了动腿才发现自己的腿被夹着,还是有点刺痛感,但被衣物阻挡了大半的冷气,又被另一人的体温慰藉,倒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点弧度,放在房怀清后腰上的手又轻轻拍了拍,陪着人又睡着了 第二天房怀清起得居然比佟沛帆早。五点半佟沛帆睁眼时身边已经空了,但手上的触感和余温还真实,枕头下陷的地方还残存着两人相同的洗发水的味道。 房怀清套了件佟沛帆的外套,宽大的下摆遮住大腿上沿,瘦长的腿在冷风里被冻得直哆嗦。他绕了一圈找到没关紧的窗户,压紧窗缝闩好窗栓,回来准备趁着还早睡个回笼觉,一回头看到了男人半迷糊半找寻的眼神,见他进来明显地松了口气,肩膀塌下来,片刻后抬手招呼他进被窝暖和。 “再躺一会儿。吃锅贴吗?” “嗯。要三鲜的。” “起来之后我给你热。” 七夕早就被西洋风吹得变了味儿,小年轻一个赛一个的“浪漫”,玫瑰花西餐厅轮番上阵,看一次觉得是中西合璧有新意,看多了只觉得喧宾夺主,让人分不清过的到底是七月七还是二月十四。而他们两个大男人,一不必乞巧求福,二不用银汉迢递,三不求儿孙满堂,自然不追求年轻人那一套所谓的“浪漫”。能在一起,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也许从今以后会有时代巨变,也许会有更多的东西会被忘记,但至少此刻,我们紧紧相拥。 ———————— 我滴两个好大儿冷了有人抱,为娘却在山东零下十四度的寒风里迎风流鼻涕( 都给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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