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洋!”
“阿洋!”
“道长,你好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
近日,乱葬岗因聚集死灵怨灵太多,频频生事。在魏无羡,蓝忘机,江澄等人努力无果后,乱葬岗终于在今日暴动,事态之严重,就连晓星尘,宋子琛,甚至是薛洋都赶来帮忙。一时间,怨灵聚集,黑云压顶般严严盖于空中,整个大地不见天日,人心惶惶。
一来阴虎符早已弄碎,作飞灰之扬;二来薛洋来的太晚,没人配合以至于魏无羡一直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终也没有赶在暴动前压制。
乱葬岗瞬间从坟场变成战场,胭脂般深红的鲜血飞溅在灰黑色的尸泥和土地上,凝成暗红色。乱葬岗成了真正的尸山血海,每天只听到怨灵消散时四起的桀声与刀剑碰撞的锵声,只看到不断增多增高的尸堆和成河的血流。惊心动魄,暗无天日。
晓星尘一袭素衣下摆早已泥泞不堪,全身上下沾染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谁的血迹。为方便行事,多年来习惯了的披发也被他束起,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于脑后。
薛洋一边打着,一边还在和魏无羡商谈解决办法,短时间内无甚成果。他不敢全身心投入的思考,毕竟这种时候人人自顾都还不暇。
“靠!要不是这次事儿麻烦,你薛爷爷才不来!”薛洋深感烦躁,忍不住骂到。
比起他来,魏无羡心态还是比较平静,劝道:“有骂的时间赶紧好好儿想想办法……靠靠靠,好险。”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薛洋帮他挡下一击,撇了一眼远处的蓝忘机,发现蓝忘机也正看向这边,发现魏无羡没事后才再次看向眼前的几只怨灵,“你受点儿伤试试,那含光君能疯在这儿,咱们谁都别想好。”
“放心我是谁,咱当年也是住过乱葬岗的人,”魏无羡笑了一下,竟然还有心思调侃,“你管的也多,怎么不看看晓星尘?”
“他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看他?”薛洋一咬牙,转身。
魏无羡没答话,却是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就犟吧。突然又茅塞顿开般眼里一亮,喜道:“原来是这样……有办法了!”
晓星尘那边处境并不乐观,无数怨灵走尸源源不断的扑上,接二连三似乎没个尽头。他一手持着霜华,面上已显倦色,旋身时衣袂翩飞,出招也不再那么迅速伶俐。宋岚就在他不远处,见他这边形势紧张,眉头一蹙喊到:“星尘,调整呼吸!”
“无事!”晓星尘话音刚落,冷不防脚下一软,却已脱力,原本就要抬起的霜华被他反手支在地上,深深扎进地里,而他自己则是单膝跪倒在地,低着头喘了两口气。
“星尘!”
“晓星尘!”
突然响起的两声惊喝令晓星尘心中一惊,猛地回头看去,只见薛洋背对着他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而宋岚,则是刚一剑除了一具高阶走尸,正抽出剑来,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一幕。
“好了!”只听见远处传来魏无羡惊喜的声音,穿透阴霾响彻整个乱葬岗。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空中积压的怨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漩涡飞速运动起来,在振聋发聩的桀声中炸裂开来,阳光重新撒向大地,人间终于得以安宁。
美中必有不足,凡事从无例外。
穿透他胸膛的手臂没有抽出,就这样直接化为飞灰,落于地面或轻扬无踪,都再也看不见了。薛洋直挺挺向后仰倒,血染衣襟。
“阿洋!”晓星尘瞪大了眼,重新站起两步抢上,赶在他倒地前将人接住,然后二人双双倒下。晓星尘跪坐在地,看着怀中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道长,”薛洋突然一咧嘴,又露出他的虎牙,“你好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
“我……”晓星尘喉中一噎,好似千言万语堵在喉中,却又好似无话可说,一时间竟是前所未有的矛盾,使得他只是怔怔盯着怀中人,半张着嘴吐不出只言片语。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我们没有黄金台,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知遇之恩,甚至我本不愿救你,自以为愿意看你去死。
多可笑,我又错了。
玉龙还未来得及提起便已掉落在地,最终我也还是为你付之一死。
你问后悔?我不知道。
你言情深?我亦不知。
只是太过于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拿的起,放得下。却从不知寒冷冬夜对太阳的执着,不知跋涉时找到的方向的可贵,不知光芒撕裂黑暗的凌厉,难以愈合。
身体的反应永远是比思想更快的,等我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时,人已经倒在你怀里了。
还行吧,最后你能接住我,也算是不亏了。
至于那一声久违的“阿洋”,我就当做是小费了。
道长。
-end-
by 墨子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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