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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投珠】同人文丨【佟沛帆x房怀清】天青
-有鲸-
2020-11-06
3.1万
5
*《碎玉投珠》副CP   佟沛帆x房怀清

*天青瓷的所有资料,包括瓷器烧制过程是我通过查网页和纪录片的个人理解,请勿当真!

————

六月,北方的暑气正盛,热气全被变脸而来的雨锁在了空气里。外头的天看一眼都心烦,阴沉沉灰蒙蒙的,好像老天憋了口气撒不出来,想让这天永远都晴不了。

房怀清也跟着不高兴——他跟着佟沛帆来汝州五六天了,总觉得晾在阳台上的衣裳干不透彻,泛着一股子潮乎乎的霉味儿,丁汉白给他们联系的住处的墙角也有了返潮的迹象。这房子房龄大了不隔音,不知道谁家的半导体一到晌午就半死不活地放河南梆子,里头那窦娥一冤冤了三四天,没够,继续听,刺刺拉拉的音质残害得人耳朵疼,哪哪儿都不舒坦。

佟沛帆非要来这受这个罪!

他心有愤愤,桌上的报纸被翻得哗啦哗啦响。

真怪不得佟老板。古玩这些年愈发热起来了,有玉销记名声在外,白玉古玩城也接到了不少文玩订单,其中就包括这么一个天青瓷笔搁。那客人是个学字的,学出了名堂,想送恩师一套笔具,可张罗半天,少一个瓷笔搁。外头卖的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拿出去忒掉价。多方打听,知晓了京城里头,白玉古玩城有这么一个烧瓷的行家,叫佟沛帆,于是特地从东北赶过来,想求一个天青瓷的。

论烧瓷,佟沛帆绝对称得上是好手。丁汉白擅长的是古玩玉雕,纪慎语修复和作伪的手艺青出于蓝 ,房怀清好时,笔下能生花,雕刻也懂七八分,唯独瓷器不如他精湛,三人谁的手艺拿出来在他跟前都是班门弄斧。

于是,此项重任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佟沛帆肩上。

然而,这天青瓷哪是黏土塑个形、上好釉就能烧出来的?这瓷矜贵着呢!

先是空气,太湿了不行,烧出来的瓷颜色太重太厚,显得油腻俗气;太干了也不成,会浮粉发飘,显得轻佻浮躁;火候上得有专门的人看着,烧成了不能立马拿出来,一定得在窑里冷却下来,光是卡住这个微妙的时间点,就得废好大精力;再是土,北京没有合适的土,只有上青瓷故里汝州找……

总之,难办。

好在客户是个有耐心的,说不着急,师傅且做着,他先四处寻摸别的笔具。房怀清原想不让他接这个活计,烧不烧得成先不说,成本就从那儿搁着呢,谁知道费多少料和人工才能烧出一个还没巴掌大的小物件。哪成想佟沛帆想都不想就接下了,等他回过神,那人已经忙进忙出地收拾行李准备南下汝州了。

总不能不开张不是。

随他去吧,开张头一单就接这么个麻烦,以后砸了名声吃了亏赔的不是我的钱。绿皮火车票都买好了,
生米煮成熟饭,房怀清就算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忍下了。

佟沛帆这王八蛋还上赶着来找骂:“怎么还不搭理人了?我不是跟你说了火车票买了两张,捎着你呢。没了我你喝水都成问题,我可不得把你揣兜里带着。”

又不是因为以为你不捎我才气你。房怀清没好气地让他滚,翻了个身面朝墙睡下,任佟沛帆抱他摸他也不施舍他一眼。

还好老天还算眷顾他们,等了五六天,终于迎来了几场雨。烦是烦了点,但总比等不来时机好。佟沛帆于是每天早出晚归,伺候他吃完饭就急忙去事先联系好的窑厂钻研烧瓷的事儿,留他一个人在家。房怀清整天除了看书,就是跟房东刚上一年级的闺女玩儿,教人家闺女背诗算数,几天下来,小姑娘学会了四首诗,九九乘法表也背到了七;偶尔也给她讲内蒙的雪多大多厚,凌晨泰山顶多冷日出有多气派,一来二去,差了二十多岁鸿沟的两人竟出乎意料地玩得来,倒也不闷。

这天佟沛帆又九点半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出门时还一丝不苟的衬衫已经被折腾得打了褶。草草地换了衣服冲了澡,倒头就摔进藤椅里头闭目养神,眉头紧锁着,一手缓缓地揉着山根,累到了极致。

房怀清于是就笑话他年纪大,叫他佟大爷。嘴上嫌弃着讥笑着,还是走过去把他扶起来。他没了双手,只能用肘关节不轻不重地帮他按压背上明显紧绷的地方。

佟沛帆渐渐觉得没这么累了。抬手圈住人脖子把房怀清勾下来,一偏头给他嘴唇上印了个湿哒哒黏糊糊的吻。

别看房怀清平时一张嘴就要损人,做那档子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叫得像小猫儿似的勾人心里痒,一副放得开的样子,实际上还是脸皮薄,跟这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怎么经逗,佟沛帆这一下亲得是又实在声儿又响,房小爷白白净净的脸“腾”地又红了,像是戏台子上温酒斩华雄的关二爷。

“爷们儿,您要脸不?”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却听得佟沛帆心里舒坦。

听听,我是他爷们儿呢!

“怀清,你再忍几天,这些天我跟师傅们忙得滴溜转,烧不出颜色正的来。这些天忒潮湿,过两天天放晴了,水汽一蒸,立马就烧,保准能烧出好东西来。”他到底还是太累,说话都有点飘,“等咱交了活,我就给你添置新衣裳,带你上大西北玩儿。你跟我这么些年,大南大北地到处跑……如今佟哥安稳下来了,窑厂也重新开起来了,咱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脑袋一歪,眯着了,就这样还嘟嘟囔囔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怀清,你跟着哥受委屈了,哥一定让你过好日子。

房怀清保持着环抱着他脖
子的姿势,侧头端详他盛满疲态的俊脸,感觉自己呼吸有点烫,也有点快。他确实也被他这番话说得心里热烘烘的,连带着这接连几天的雨浇出来的烦闷也散了几分,低头看见他线条流畅的脖颈,脸上又红几分,像新娘子的盖头,动作不甚熟练地凑过去在他脖子上还了个吻。

佟沛帆睡得不实,几乎是房怀清嘴唇离开他皮肤的下一秒就醒了。强撑着睡意裹了干坏事之后还在不好意思的房怀清躺在床上,被子盖过来藏住两人,终于皆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果然不出佟沛帆所料。两天后放晴,太阳开始慷慨地放光发热,阳台上的衣裳可算是干了。房东女儿上兴趣班,没人陪房怀清,杂志小说他都看了个遍,电视也没心情看,索性出门去找佟沛帆。

窑厂不远,溜达着就到了,吃了饭回去还能当消化食儿。房怀清一路走一路看,也不失为一种消遣,没觉得怎么着就到了地方。

几个来做帮工的老师傅仔细地看着天,估摸着天气能不能烧瓷,佟沛帆在里屋制胚,旁边放了好几个烧好的试验品。形状都大同小异,房怀清不太懂行,但从小习画的他对色彩的差异十分敏感,即使屋里光线晦暗,也能察觉出这些瓷的颜色有细微的差别,而且离正宗的天青色还差得远。

眼瞅着他来了,佟沛帆立马有了笑脸,丢下刚制好的一个胚,仔细地洗了手帮他擦汗脱外套,又忙里忙外地端水拿苹果。伙计心说这兄弟俩感情可真的好,弟弟都残废成这样了,当哥哥的还这么照顾着。

佟沛帆带着房怀清出来打招呼,做完介绍,伙计才反应过来——原来不姓佟啊。

“差不多了,再试一次。”经验老道的师傅三两口抽完剩下的一截烟,站起身。

房怀清怕添乱,就站在一旁看他们忙活。胚子送进去了,窑子里的温度也慢慢上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哪一步出了差错前功尽弃。

停火,冷却,出窑,好一通忙碌后,结果还是让人不甚满意。

其实已经十分接近天青色了——桌上几个试验品一字摆开的话,圈外头的人几乎说不出这几个有什么区别。可落在佟沛帆眼里,实在不能满意——颜色还是深,忒骄矜。

于是,又是一通从头再来。

他埋头不作声,细细地做胚,上釉,眉毛紧蹙,几乎能夹死苍蝇。

房怀清也默不作声地陪着。

他们来这里八天,佟沛帆每天都要做这么五六个胚,试五六次,在每个细节上严格把关,却每次也差强人意。八天,就这么日复一日地重复,日复一日地失望。

唯独靠着“要让怀清过好日子”这么个心思,撑了这八天。

他在这里出了会儿神,佟沛帆那里完成了制胚的最后一步,屋里头闷热,佟
沛帆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但他顾不上擦了,也犯起了小懒,不想起身去洗手。下一秒却有什么东西摸上了他的脑门,给他擦了擦汗。

是房怀清。

房怀清无比自然地收回手:“歇会儿。”

这姑且算是心疼自己了。佟沛帆觉得值。

房怀清教他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目光瞅的不自在,咳了声转移话题:“你来这里这些天的成本公费什么的我在家都给你算了,没手不好写,全记在心里了,改天我边说着你边记……”

“怀清……”佟沛帆张开手,两手脏兮兮地看得他直嫌弃,“来抱抱你爷们儿。”

……滚你丫的。房怀清心里骂他,也毫不留情地白瞪他一眼,腿上倒挺诚实,走过去老大不情愿一般地搂了搂他。

抱都让你抱了,下一窑烧不出来上品就让你走回北京城。房小爷心里头暗戳戳地放狠话。

“开窑咯——”

老师傅嘹亮又带着苍凉的嗓音响彻了整个窑屋。

又是好一通忙活。等烧好的瓷被请出来时,佟沛帆的眼睛终于亮了。

“成了。”

雀跃,欢呼。

八天的辛苦终于不负有心人。房怀清只觉得自己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瓷——均匀的淡青色衬得小小一个笔搁幽淡又隽永,像撑着油纸伞走在青石桥上的南方佳人。有人拼命地想去一睹芳容,她却始终留下一个背影,清雅无双,美人皮包着美人骨。

他又抬头看着正兴奋不已顾不上自己灰头土脸的爱人,想起初见他时他眉眼间的淡泊清冷,似乎已经看淡了人间六欲。但后来总是在看向他时才染上一丝烟火气,不嫌弃他身残,不计较他过往,打定主意要经营好他们的往后余生。

天青色等来了烟雨,我们何尝不是等来了彼此。

“笑得蠢死了你,佟老板。”

他还是骂,却是笑着。

—End—

5条评论

里里缺个偏旁-停更
2楼 2020-11-06
有鲸劳斯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啊!
-有鲸- : 么叽理理!
小啊啊啊啊啊阿曦
4楼 2020-11-08
好棒!大大加油!
包包呐_relax
3楼 2020-11-08
又看了一遍 太太文笔是真的好!宝藏!
包包呐_relax
1楼 2020-11-06
欢迎太太入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