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暖阳笼罩着屋舍街坊。 长安城永兴坊中心,便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醉花楼。 醉花楼素以九酝春扬名天下。法用曲二十斤,流水五石,腊月二日渍曲,正月冻解,用好稻米,漉去曲滓,三日一酿,满九斜米止。再埋于树下约三月,方得此佳酿。 “石泉春酿酒,松火夜煎茶”,纵使价格有些昂贵,却依旧是无数文人墨客口之美谈,心之所向。 因楼中央常有一位说书刘老,所讲的,便是当今异事秘事,匪夷所思之处无奇不有。众多百姓闻名而来,楼内常是热闹非凡。
三月天,暖阳笼罩着屋舍街坊。 长安城永兴坊中心,便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醉花楼。 醉花楼素以九酝春扬名天下。法用曲二十斤,流水五石,腊月二日渍曲,正月冻解,用好稻米,漉去曲滓,三日一酿,满九斜米止。再埋于树下约三月,方得此佳酿。 “石泉春酿酒,松火夜煎茶”,纵使价格有些昂贵,却依旧是无数文人墨客口之美谈,心之所向。 因楼中央常有一位说书刘老,所讲的,便是当今异事秘事,匪夷所思之处无奇不有。众多百姓闻名而来,楼内常是热闹非凡。
“大伙可知,当今天下属谁的权力最大?” “还能有谁?如今天下混战,东临,南凉,西诏,北夔各占一方,势不并立。其他诸侯国也是相持不下。这等乱世,要不是东临摄政王,北夔天师掌控当局,怕是这天下都不知道覆灭几回了。” “诶,说这曜灵天师,也真是厉害啊。话说在三年前,天师与前朝丞相,也就是当今圣上里应外合,将苏氏皇族一举歼灭,只留得一公主出逃在外。”有人附和道。 “可不是嘛,这天师性情孤傲,冷漠寡言,据说在离他三尺之远便会感觉浑身冰寒,像是到身处冰窖班般。也怕是只有这么无情冷漠的人,才可让北夔新建三年便成为统领一方的大国吧。什么东临啊,西凉啊,那都是有上百年的!” “都说乱世之中必有雄杰,我看公子辰也实属天下第一谋士,论才智,也是和天师不相上下的,”其中有一青衣男子放下手中杯盏,随口说道:“大伙可记得一年前西凉不服北夔才建国两年便吞并边境诸多小诸侯国,要与北夔一战之事?” “那可不是嘛。那次北夔因建国不久,本就根基不稳,还连年征战,国威已有衰退迹象。恰逢那次天师暗访东临,人尽皆知,要是这天师不愿,哪怕天王老子也不能把他请回国的。就在这百感交集之下,圣上无奈,居然将殿试直接面向整个北夔。这不,公子辰就脱颖而出,面圣之后,一句道破当今局势,三言两语便已献出良计。不出一月,西凉就无任何条件退兵,还送上了三座城池!” “公子辰固然厉害。但你们看啊!若天师真不顾北夔存亡,又怎会废了如此力气建立北夔。他定是早已料到了天下会出一位公子辰,才留在东临,借口不归的。所以说,天师才是真的窥破一切,是乱世第一人啊!什么公子辰,在他面前也只不过是雕虫小技。” “诶,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好歹这公子辰也是万人敬仰的谋士!就算不比天师,那不是还有本朝夜王嘛,那也是风华绝代,足智俊采的一号人物啊!” “什么啊,明明天师才是乱世第一人物………” “嘿,那公子辰,夜王就不卓绝了吗………” ……… ………
听着百姓们居然为了几个凡人争吵不休,洛九倾简直头疼的厉害。 她本坐在二楼窗阁外侧偏左,桌上的酒盏也正合口。出逃一月半,才辗转来到了人间最繁华之地——北夔长安。多次打听,才得知这醉花楼的九酿春最是沁人,也不曾想,来走一趟人间,居然听见老百姓们夸几个凡人。她好歹也是青丘帝姬,怎么就没人夸她呢! “区区几个凡人,就敢拿出来在本姑娘面前叫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洛九倾身为狐帝洛延唯一的女儿,青丘唯一的帝姬,自幼就被上头八个哥哥疼上天。可就因为是金枝玉叶,天族有意将太子扶桭与她结成良缘。 这扶桭传闻自是生得俊美不凡,风度翩翩,性子也是温文尔雅,风流俊采,实属天族表率,深得四海八荒数多女神仙青睐。 可洛九倾却从未亲眼见过他,纵使从她记事起,狐后就一直在她的耳畔唠叨着这桩婚事,可她从未放在心上。 但这次出逃人间,也确实是因为她和扶桭已到婚配年龄,玉帝近月总是派仙臣来青丘商讨婚事。洛九倾每每都找理由拒见。毕竟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没过多久,连最疼她的几个哥哥,也总是含蓄与她谈起,她这才感到这件事的棘手。 她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嫁给不爱之人。更何况,她和扶桭一面也未曾见过,是否真如传言所说,是个清俊无双的男子,都只是未知数。 洛九倾生性活泼倔强,毫不迟疑,她选择出逃。至于去哪,随缘咯! “要我说啊,一百个公子辰都不及天师一分………” “诶,那人家公子辰总比你强吧!这样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 ……… 眼见的楼下的几人越吵越凶,她实在是一言难尽。又来又来,这一群人,不会真是断袖吧? 她轻卷衣角,准备起身离开。
刚一转头,也就是这一刹那的功夫,她忽然觉得身后有个物体向她径直飞来。以她洛九倾在青丘混了三万年的经验,附加在这物体上的内力,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可以比拟的。 明确狠绝,带有杀气却又不像是想置人于死地。 洛九倾起身一跃,转头见那居然是一个酒杯,还是玄金铸造,不禁心下一紧。 这么沉重的玩意儿,再附上这么强的内力! 洛九倾稍一移步,想避开那玩意,可这杯盏实在离她太近,又好像就是对准她的。 猛然抬手,不让戾气划伤脸颊。可终究用一只手换了张脸,看似不亏,但那手被伤屑得生疼,立即便有血迹流出。 看着那杯盏划破自己的手背,直直向楼下飞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一群争吵之人中间的桌案上,稳稳当当。 又是一瞬间的功夫,那桌案便以杯盏落下处为中心,出现几道裂痕。下一秒,轰塌下来。上等的玄梨木,竟就这样被内力硬生生地碾成了片片薄屑。 四下顿时一片沉静,世人谁不知晓,天下拥有如此内功的人,也就只有北夔曜灵天师和东临摄政王了。而如今在北夔的长安,还能有谁! 洛九倾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位拥有深厚内力的大仙,可竟然误伤了她?
“招惹本姑娘,呵,咬回来!” 大步走向身后的那间屋子,看到杯盏穿过窗子时,留下来的那个大大的窟窿。洛九倾心中怒意又滋生了几分。 随手在旁边花盆里扯下一片叶子,藏在袖中。气势汹汹地推开房门。 只见雅间两侧,分别坐着两个男子。左侧的男子身着暗墨色锦衣,绣着祥云纹的玄黑领口和他头上的羊脂玉簪交相辉映。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眉眼带笑,书不完的温柔似乎要倾泻而下。 右侧的那个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一头乌黑茂密的黑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说不尽的风流潇洒。随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当真是“不是风流不是仙,情如深水性如绵”啊! 正中央坐着的男子,一身玄色窄袖华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他未曾抬头,只顾玩弄着案机上的酒盏,却让人觉得无限的冷傲孤清,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立天地的强势。 哈,都是美男子啊!洛九倾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好奇地想去看看中间男子的样貌,却看见他如玉长指下的那个酒杯,玄金的! 对,管你长得咋滴,报仇要紧!如此行性,哪怕在俊,也绝对是个绣花枕头! 随即回神,两指夹着那片叶子,就向中间的那货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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